上海的天,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吃过晚饭,小雨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华灯初上,夜上海一片畸形的繁荣。租界道路两边的商铺几乎没有空着的,难民涌入后,带来了廉价劳动力。
租界的商行和进出口贸易行比前一年增长了十倍,工厂从400家,增加到近5000家。这繁华背后,是无数血汗和暗流的涌动。
朱青云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永安百货公司,这是上海六大百货公司之一,现在是日进斗金,日营业额已超过百万。
他没有在一楼琳琅满目的商品前停留,径直上了三楼。
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向一个不起眼的通道,推开一扇标着“杂物间”的门,踏上了通往天台的楼梯。
雨点打在铁质的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朱青云停顿了一会,任由冰凉的雨滴,洒落在脸上,这样能让他更清醒一些。
从天台下去,是一个更为隐蔽的黑漆漆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他划亮一根洋火,昏黄的光晕摇曳,照亮了左侧一扇剥落了油漆的木门。
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扑面而来,与甬道里的霉味形成鲜明对比。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顶棚透进来些许的微光,勾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
陆秋棠把手揣在手袋里,紧握着一把枪,说:“先生是来买大闸蟹的吗?上海的价钱是极便宜的。”
她一开口朱青云便听出来,抑制着激动的心情,说:“是秋棠?戴老板还是把你派来了。”
陆秋棠松开手,带着一股香风,猛的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的抱着他,一言不发。
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朱青云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朱青云笑道:“本就淋了一身雨,你再哭下去,我这外套可就成雨衣了。”
陆秋棠这才拉着他的手坐下,嗔怪地说:“你怎么不守规矩,不说接头暗语,还是和在培训班一样,做什么事都那么随意。”
“我能来这里,说明我就是螃蟹,如果螃蟹被捕,现在来的就是日本人了。
而你,已经说出了暗语的第一句,证明你就是我未来的电讯组长。”
“就你理由多,怎么说都是对的。好吧,谈一谈工作的事。”
朱青云笑了笑,说:“这里并不安全,不宜久留,跟我回去住吧。”
陆秋棠皱着眉头说:“突然多了我这个人,你不怕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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