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最后的告别】
最后七十二小时倒计时，第三天。
天还没亮。
临时安置点的探照灯，把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
军用卡车的引擎在低沉地轰鸣，士兵们在最后的集结点，引导着一头头牦牛和绵羊进入特制的运输车厢。
空气里，弥漫着牛羊的膻味，青草被踩碎的气息，还有一种告别前特有的沉重。
高远站在临时指挥部的瞭望台上，拿着望远镜，手心全是汗。
他看着远处那片已经搬空的牧区，只剩下一个个孤零零的帐篷骨架。
“都……都撤出来了吗？”
他问身边的秦卫民，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秦卫民没拿望远镜，他只是看着远处天边，那抹即将出现的晨曦。
“人，都出来了。”
“牲口，也转运了百分之九十。”
“但他们的心，还留在那。”
高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在集结点的最前方，靠近那座神山的方向。
所有的牧民，无论老少，都换上了他们最隆重的节日盛装。
他们没有哭，也没有闹。
只是安静地站着，排成一列，面向那座他们生活了千百年的神山。
阿依古丽站在最前面。
她身边，是沈知。
“沈知。”
阿依古-丽开口，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你说，这里以后会变成一个国家公园。”
“我们的故事，真的会有人记得吗？”
沈知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睛里，映着雪山的轮廓。
“会。”
“我们会建一个博物馆，就在山脚下。”
“里面放着你们的经文石板，你们的猎枪，你们祖先用过的马鞍。”
“你阿爸唱的史诗，会被翻译成各种语言，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
“来这里的孩子，会知道，曾经有一群勇敢的牧人，为了保护这座山，也为了保护自己，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阿依古丽的眼眶红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的族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阿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手里捧着一个木碗，碗里，是洁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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