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文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他没有邀请，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个简单的动作，默许了罗杰的进入。
走廊的白光被隔绝在门外，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瞬间将罗杰包裹，在他身后投下了一道被拉得极长的、扭曲的影子。
姜文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海量的文件资料像沉默的礁石，堆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逼仄。
罗杰僵硬地站在文件堆的缝隙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像一个闯入了猛兽巢穴的猎物。
姜文没有理会他的局促，径直走到一旁，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白水，走回来，放在了罗杰面前的茶几上。
那是一块唯一没有被文件覆盖的、小小的空地。
罗杰的视线随着那个普通的玻璃杯移动，双手不受控制地捧了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杯子里的水面倒映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水面因为他身体的颤抖而泛起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我完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干涩，刺耳，充满了无法稀释的绝望。
“周天策把我当成了弃子。”
“律所的辩护方案，就是把所有关于天河集团的脏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
他捧着水杯，却一口都没有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事实，仿佛在给自己宣读死亡判决。
“我会被吊销执照，然后因为出具虚假证明文件罪，至少判五年。”
姜文就站在他对面，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那是你应得的下场。”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天气预报，没有任何同情，也没有任何嘲讽。
当初在周天策办公室里，这个男人那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傲慢嘴脸，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
罗杰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伪装的平静，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拔高。
他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的血丝因为情绪激动而变得更加骇人。
“但我不想一个人死！周天策那个老狐狸！他才是主谋！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授意的！凭什么！凭什么他能金蝉脱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怨毒的恨意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
被背叛的愤怒，和对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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