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训练场上的喧嚣终于渐渐平息。
路由换回了一身干净的青衫，身上那股训练时沾染的汗水与尘土气息，已经被他用浩然正气涤荡得一干二净。他缓步走在王宫的回廊上，目的地正是软禁苏妲己的那处偏僻别院。
他需要去检查一下那位九尾狐的“学习进度”。
对他而言，苏妲己是一柄双刃剑，一个极度不稳定的因素。将她关起来抄书，只是最简单粗暴的压制手段。他很清楚，这种压制不可能永远有效。九尾狐的心机与狡诈，绝不会因为几本圣贤书就彻底磨灭。他需要时刻掌握她的动向，防止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掀起什么风浪。
别院门口的守卫见到他，恭敬地行礼，无声地为他推开了院门。
院内，一片寂静。
路由信步走入，眉头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太安静了。往日里，他过来时，总能感受到一股压抑在平静表面下的烦躁与怨毒气息。但今天，那股气息消失了。
他推开正屋的房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停下了脚步。
预想中那个一边抄书一边在心里咒骂他的妖妃，并没有出现。
苏妲己，正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中央。
她身上褪去了一切华丽的宫装与首饰，只穿着一身最素雅的白色长裙，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脸上未施半点粉黛。那张本就倾国倾城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少了几分勾魂夺魄的妖媚，却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清丽与苍白。
她的身前，没有笔墨，没有纸砚，甚至没有那本让她恨之入骨的《女诫》。
只有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一杯尚在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看到路由进来，苏妲己那柔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对天敌的恐惧。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或冷眼相对，或故作柔弱地辩解。
她只是沉默着，缓缓地，深深地俯下身去。
额头，手掌，膝盖，完完全全地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是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一个在人族之中，代表着最高敬意与最彻底臣服的姿态。
由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玩弄人王于股掌之间的轩辕坟之主，九尾天狐做出来，其中蕴含的意味，远比这个动作本身要沉重得多。这与她妖妃的身份，与她骨子里的高傲，形成了无比剧烈的反差。
路由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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