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卧房。
浓重的药香混合着一丝奇异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姬发躺在柔软的床榻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面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伯邑考坐在床边,双眼布满血丝,他紧紧握着姬发的手,仿佛一松开,这个弟弟就会消失不见。
“二弟,你感觉怎么样?”伯邑考的声音沙哑,充满了自责。
“大哥……”姬发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我没事,劳大哥费心了。”
他越是表现得懂事,伯邑考心中的愧疚就越是翻江倒海。
“是我不好,是我太急了!”伯邑考捶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只想着推行新政,却忽略了那些因此而利益受损之人的感受,险些……险些害了你!”
“不怪大哥。”姬发轻轻摇头,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口的伤势,让他眉头微蹙,“李青之事,只是一个引子。大哥的仁政,福泽万民,乃是西岐万世之基。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新政太快,有些人,跟不上大哥的脚步。”
这番话,听在伯邑考耳中,是何等的通情达理。
他看着自己弟弟那双“真诚”的眼睛,感动得无以复加。
“二弟,你……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为他们说话。”
“他们也是西岐的子民。”姬发咳嗽了两声,气息有些不稳,“大哥,李青……能否从轻发落?杀了他,只会让那些心怀怨怼之人,更加恐惧,更加抗拒。留着他,让他看到新政带来的好处,让他亲身去感受百姓的笑脸,这才是真正的教化。”
“教化……”伯邑考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自己的境界,比起弟弟来,竟是差了一大截。
自己一心想着改造西岐,却忘了教化的根本,在于人心。
而二弟,用自己的鲜血,给他上了最深刻的一课。
“好!我听你的!”伯邑考重重点头,“我不仅不杀他,我还要让你,亲自去‘教化’他!以及像他一样,对新政心存疑虑的人!”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豁然开朗。
“二弟,等你伤好之后,我便在世子府下专设一司,名为‘申明司’,由你主理!”伯邑考越说越兴奋,“凡我西岐之民,有因新政而生怨怼者,有觉不公者,皆可向申明司陈情!由你来倾听、来调解、来教化!如此,方能堵不如疏,让我西岐再无李青之祸!”
姬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随即被虚弱的感激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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