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城，一夜之间，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半在天上，一半在泥里。
茶馆酒肆，高门府邸之内，谈论的都是十日后那场关乎国运的【祈禳大典】。
士大夫们引经据典，论证着“君权神授”的必然，渲染着姜丞相沟通天意的伟力，仿佛那九丈高台一旦筑起，西岐便能立地飞升，王霸之业指日可待。
而另一半，在田间地头，在贩夫走卒的叫卖声里，在城郊破落的泥瓦房中，流传的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却活色生香的故事。
“听说了吗？城西王田那边出了个‘神犁’！就是大公子捣鼓出来的那个！”
一个刚从城外挑着担子进城的农夫，唾沫横飞地比划着。
“我亲眼见的！就一头瘦牛，拉着那新犁，走得飞快！翻出来的土又深又松，比三头牛用老犁耙出来的地还好！”
旁边一个卖炊饼的小贩凑过来，压低了声音。
“何止啊！我还听说，大公子说了，几天后的那个什么‘春龙节’，不光是去看神犁，只要去了，就能领一个大肉包子！白面做的，里面全是肉！”
“肉包子？”周围的人耳朵一下子都竖了起来。
“切，管它什么犁不犁的，我就冲着那顿肉去的！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一顿饱肉呢！”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用力咽了口唾沫。
人群里，一个读过几天书的酸秀才，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开口。
“尔等真是短视！丞相大人说了，祈禳大典若是功成，老天爷才会保佑我西岐风调雨顺，到时候还愁没饭吃？”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脸膛黝黑的老农便直接怼了回去。
“得了吧！老天爷保佑了这么多年，我家的地还不是一年比一年收成少！我信大公子，他可是真的踩到泥地里，教我们怎么种地的人！”
“就是！拜神仙要磕头，说不定还要捐香火钱。去春龙节能看新家伙，还有肉吃，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最朴素的话，往往最有力量。
天上的神仙太远，嘴里的饱饭很近。
虚无缥缈的天命看不见摸不着，那乌黑发亮的曲辕犁，却能实实在在地让自家的田多打几斗粮食。
……
丞相府，高楼之上。
姜子牙凭栏而立，俯瞰着下方渐渐热闹起来的西岐城。
他能看到城中最好的绸缎庄，挂出了为【祈禳大典】定制礼服的招牌。
也能看到城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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