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西岐城的别院内,灯火依旧。
姬昌将一枚刚刚从急信中取出的竹简,缓缓投入了火盆。火焰舔舐着竹片,发出噼啪的轻响,映得他圆润的脸庞明暗不定。
“侯爷……”亲信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惶,“大坝所用的劣质石料,其账目全部指向了与二公子合作的那几家旧贵族。这……”
“意料之中。”姬昌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
他走到那副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掠过黑石山,最终落在了西岐城。“邑考以为他手握西岐权柄,却不知阿发已用利益,将他的根基蛀空了。”
“这洪水,冲垮的不是堤坝,是邑考在西岐的最后一丝权威。”
亲信低着头,不敢接话。
姬昌转过身,看着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雷震子,还有他身边那只通人性的白面猿猴。
“震子。”
雷震子猛地抬头,那双竖瞳里充满了血丝与痛苦。
“带邑考走。”姬昌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刻,马上。”
“走?”雷震子攥紧了拳头,“我不走!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为大哥报仇!”
“报仇?”姬昌脸上露出一丝怜悯,“你拿什么报仇?用你的锤子,去砸碎整个西岐的旧贵族吗?还是去质问那些被姬发救下的百姓,为何要拥戴一个骗子?”
“邑考的新政,得罪了太多人。他想让所有人都吃饱,可他忘了,有些人,只想让别人饿死,自己才能吃得更饱。阿发把这些人,都变成了自己的刀。”
姬昌的声音平静而沉重,“震子,你的任务不是助他复仇,而是带他活着离开。”
他将一份沉甸甸的舆图和一枚玉符塞进雷震子手中。
“去朝歌,找路由。”
雷震子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义父。
“告诉他,”姬昌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疲惫,“西岐的‘人道’试验失败了。但火种,不能灭。”
洪水肆虐的河岸边。
伯邑考的亲信,都水司副使陈启,正带着几名护卫,疯了一般朝着姬发的指挥高台冲去。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本账簿,那是他们刚刚从被洪水冲毁的工坊废墟里挖出来的铁证!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每一批劣质石料的来源和去向。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申明司!
“二公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当着万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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