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难行。
每一块石头,每一根树根,都成了折磨陈墨的刑具。
那个名叫李大壮的川军士兵,身体壮硕,对于几乎一夜未眠、体力早已透支的陈墨来说,他扛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士兵的身体滚烫,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高温,那是伤口感染后,身体在做着最后徒劳的抗争。
陈墨的肩膀被士兵的骨头硌得生疼,双腿如同灌了铅,每抬起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脚底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又和泥土黏在一起,变成了两块沉重而肮脏的血块。
林晚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她身上背着两支步枪,还要在前面探路,寻找相对平缓的路径。
她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变得粗重。
但她始终咬着牙,一言不发,像一头沉默而坚韧的幼狼,在前面引领着这个濒临崩溃的队伍。
“水……水……”
昏迷中的李大壮,无意识地呻吟着,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陈墨停下脚步,想给他找水,却发现他们昨晚用来装水的水壶,早就在地窖的火海中不知所踪。
绝望,如同山间的冷雾,无声无息地将他们包裹。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但独特的马蹄声,顺着山风,飘进了林晚的耳朵里。
林晚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猛地按住陈墨,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整个人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仔细地倾听着。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恐。
“是骑兵!人不少,至少有七八个!离我们不远了,他们正在搜山!”
陈墨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
骑兵!
李大壮昏迷前最后的警告,应验了。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他们正处在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坡上,只有一些稀疏的灌木和几块光秃秃的岩石,根本无处藏身。
一旦被发现,以骑兵的速度,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边!”林晚当机立断,指着侧下方一处被杂草和藤蔓覆盖的断崖,“那里可能有地方躲!”
来不及多想,两人架着李大壮,连滚带爬地朝着断崖的方向冲去。
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压榨出了他们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
他们留下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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