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死了。
他的身体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钉在了一块焦黑的石头上。
直到临死他那双年轻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前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把卷了刃的大刀。
他没能看到回家的路。
也没能再摸一摸他阿妈的脸。
阿妹也还在等他的新衣裳……
而石头岭,最终还是失守了。
当最后一面残破的青天白日旗,被日军的太阳旗取代时,整座山头已经找不到一个还能站着的华夏军人。
陈墨和林晚活了下来。
是在侧翼潜伏的、叶肇麾下的那支客家兵组成的步兵营,拼死打出了一道口子,才将他们几个,从那片必死的绝地里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撤退的路上没有人说话。
队伍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个活人,几乎人人带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味和失败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的沮丧。
他们是石头岭的幸存者。
也是失败者。
虽然他们用一个连的代价,成功地将日军第106师团的主力,死死地拖在了这片山区里整整两天两夜。
为主力部队的合围,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但阵地丢了,就是丢了。
弟兄们死了,就是死了。
陈墨的腿在撤退时,被一颗流弹擦伤。
伤口不深,但让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没有去处理伤口。
只是沉默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
是阿贵的那张沾满了血和泥土的全家福。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着这个。
或许是想为那个年轻的生命,留下一点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或许,他只是想提醒自己,这场战争到底有多么的不讲道理。
提醒着他战争面前人人平等,别以为有了少校的身份和组建一个自以为是的特种小队,就以为能改变什么局面……
而当他们从战场上下来后,被一位将领带到了位于万家岭西侧,一个名叫“磨盘山”的地方。
这里是第九战区,第四军的临时指挥部。
也是整个万家岭口袋阵的总预备队,所在地。
当陈墨他们这群衣衫褴褛的残兵,走进这个临时用帐篷和寺庙改造的指挥部时。
所有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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