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罗家湾,军统局本部。
潮湿的空气带着山城特有挥之不去的霉味,顺着那条阴暗狭长的走廊,一直灌进最深处的一间审讯室里。
这里没有窗户。
只有一盏悬挂在天花板上带着铁罩子的裸露灯泡,投下一圈惨白而又冰冷的光。
光线下是几块早已被血水浸透成暗红色的地砖,和墙壁上那些形态各异早已干涸了的褐色痕迹。
沈清芷就站在这片光晕的边缘。
她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仿德国式的女式制服。
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长筒皮靴。
那头齐耳的短发,显得她干练而又,冷峻。
沈清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曾经像黑葡萄一样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与这间审讯室的灯光一样,惨白而又冰冷的空洞。
她的面前一张冰冷的铁椅子上,捆绑着一个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男人。
男人是日本特高科,安插在重庆的一个潜伏特务。
两天前正是沈清芷利用自己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的身份,从一场法国领事馆举办的酒会上,不动声色地甄别出了这个伪装成南洋华侨富商的目标。
然后她看着行动组的人,将他从他的豪宅里秘密逮捕。
也亲眼目睹了在这间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
从最初的心理攻势到后来的老虎凳、辣椒水,再到最后那足以让任何钢铁硬汉都崩溃的电刑。
她没有呕吐。
也没有尖叫。
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个一开始还满口“武士道精神”的男人,是如何一点点地被剥去所有的尊严和伪装,最后变成一滩只会哀嚎、求饶、和失禁的烂肉。
“清芷……”
一个带着一丝磁性的、沉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高阳。
重庆站的行动组组长,也是她这次任务的直属长官。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手中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沈清芷。
“戴老板,很满意。”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刚刚结束的不是一场血腥的审讯,而是一场普通的工作汇报。
“你很有天赋。”
“仅仅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就能达到这程度……”
沈清芷没有接那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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