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铁路,娘子关】
第一发“飞雷”炮弹,带着如同牛吼般的、沉闷的呼啸声,从黑暗的山坳里腾空而起。
它像一颗被拙劣的工匠,用黑铁和烈火胡乱捏合在一起的粗野的流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摇摇晃晃却又充满了无可匹敌力量的抛物线。
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娘子关那座,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主炮楼的顶部。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只有一声极其沉闷的“噗”的一声。
仿佛一个熟透了的西瓜,被人用铁锤从内部狠狠地砸了一下。
那座被日军吹嘘为“能抵御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坚固的炮楼。
先是无声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从顶部,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紧接着整座建筑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泥塑,在一片沉闷的巨响中轰然向内坍塌!
变成了一堆冒着黑烟和火星巨大的建筑垃圾。
里面那个小队的日军,连同他们的机枪和掷弹筒都在一瞬间被活埋。
“成了!”
在后方的观测点里,李四光扶着他那厚厚的眼镜,发出了一声压抑的近乎于哽咽的欢呼。
陈墨,没有欢呼。
他只是平静地放下了手中的蔡司望远镜。
然后对着身旁,那个突击团的团长点了点头。
“该你们了。”
“杀——!!!!”
早已在黑暗中潜伏了数个小时的数千名八路军战士,如同开闸的猛虎从四面八方,所有的山谷和隘口里咆哮着冲了出来!
他们的目标是那些早已被第一轮“飞雷”炮火,彻底打蒙了的日军的外围阵地。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同蒲铁路,阳曲段】
孔捷正趴在一个散发着牲口粪便和尿骚味的土坡上。
他和他那个同样是装备差、名声烂,但打起仗来却比谁都不要命的独立团。
已经在这里啃了半宿的冰冷的干饼子了。
蚊子像一架架小型的轰炸机,嗡嗡地在他耳边盘旋。
他烦躁地,一巴掌拍死了一只叮在脖子上的肥硕的蚊子,满手的血。
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他娘的,”他对着身边,同样是满脸焦急的政委骂骂咧咧地说道,“总部这命令到底啥时候到啊?再等下去老子们就要先被这蚊子给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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