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回到北平的第二天就病了。
病得很重。
协和医院的德国大夫来瞧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旧伤复发加上水土不服又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于是顾言先生便名正言顺地告了长假。
既不去1855部队那个人人自危的魔窟,也不去汪时官邸那个同样是人精荟萃的名利场。
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他那个位于西郊的独立小院里,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他真的是病了吗?
算是,也不是。
后背那道被三棱军刺捅出来的伤口,确实因为天津之行的劳累奔波又有些发炎、作痛。
但更重要的,是心病。
他需要时间。
需要一个能让他从天津那盘被他亲手搅浑了的棋局里暂时抽身而出、冷眼旁观的时间。
《孙子兵法》有云: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他现在就是在“为不可胜”。
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躺在病榻上的无害的废人。
然后静静地等着那些同样是各怀鬼胎的“可胜之敌”自己先乱起来。
果然。
北平城很快就乱了。
乱的不是街面。
而是东交民巷里那些看不见的人心。
汪时急了。
他本以为陈墨这次天津之行,能给他带回来一个足以将齐燮元一击致命的把柄。
却没想到带回来的是一个听起来更诱人也更烫手的“新蛋糕”。
和一个病恹恹的、油盐不进的“活祖宗”。
他派人去请了三次。
第一次,管家回报说顾先生高烧不退,见了风怕是会转成肺炎。
第二次,下人回报说顾先生正在让一个从德国请来的大夫,用最新的“电疗法”治疗背上的旧伤,不便见客。
第三次,陈墨干脆连门都没让进。
汪时终于品出味儿来了。
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外甥”,是在跟他拿乔。
是在待价而沽。
是在用这种最古老的官场的“拖”字诀,来抬高自己在这盘新的棋局里那独一无二的身价。
“后生可畏啊。”
他在自己的书房里对着那副翁同龢的字,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点真正的诚意来,这颗他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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