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燮元在天津的督办公署里,摆了一场接风宴。
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暖阁里。
烧着上好的银丝碳,暖意融融。
窗外是萧瑟的冬景,几杆残荷,在结了薄冰的水塘里挺着枯败的、黑色的颈。
窗内却是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北平来的代表团和天津本地的士绅名流,分坐两旁。
主位上陪着程督办的除了齐燮元自己,还有一位穿着海军中佐军服特殊的客人。
是日本驻天津海军特务部的机关长,冈田幸介。
一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面皮白净的男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也渐渐地热络了起来。
程督办和齐燮元,这两个面和心不和的老狐狸,此刻却像是一对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相互吹捧着彼此的“治安功绩”和“经济才能”。
那些同样是人精的士绅商人们,也在一旁敲着边鼓,说着些不咸不淡,却又恰到好处的恭维话。
整个宴席就像一坛陈年的官场老酒。
闻着香。
喝着也顺口。
但就是没一点新意,也没一点真味。
陈墨被安排在最末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他这个“技术顾问”的身份,在北平还有些地位,但在这种纯粹是应酬的场合,连个像样的谈资都算不上。
也没人来理会他。
他也乐得清静。
只是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对付着自己面前那盘做得地道的干烧大黄鱼。
耳朵却像两只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席间的每一句对话,和每一个细微的语气变化。
他在等。
等一个能让他将那颗石子,不轻不重,却又恰到好处地扔进这潭死水里的机会。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旗袍身段婀娜的女招待,端着一壶温热的黄酒,走了过来为席间的客人们,一一斟酒。
当她走到陈墨身边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
手中的酒壶脱手而出。
眼看那滚烫的酒水,就要尽数泼在陈墨的身上。
陈墨的反应快如闪电。
他甚至没有起身。
只是手腕微微一动,便接过那酒壶,顺势放回桌上。
里面的酒,一滴都未曾洒出。
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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