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在书房里，林云在电话里问他的那个问题，反复在他脑海里回响。
“李书记，你是想当一个左右逢源、最终被时代淘汰的好好先生？”
“还是想当一个毁誉参半、但能亲手缔造一个新时代的孤臣？”
好好先生？
他李达康什么时候当过好好先生！
他一路走来，从金山县到林城市，再到京州，哪一次改革不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哪一次不是得罪了一大批人？
他李达康的字典里就从来没有“退缩”和“妥协”这两个词！
可是这一次，他为什么会动摇？
李达康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明白了。
他不是怕得罪人，不是怕压力。
他是怕站错队，怕自己赌上的一切最后换来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毕竟这次的对手不是一两个贪官，也不是一个利益集团，
而是整个汉东省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旧官僚体系。
而他的盟友，只有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行事天马行空的年轻人。
这场赌局，看起来胜算渺茫。
但是……
李达康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林云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从光明峰项目，到扳倒高育良，再到昨天那场惊天动地的“物理清除”，
这个年轻人创造了太多的“不可能”。
他就像一个来自更高维度的玩家，根本不按这个世界的规则出牌。
跟着他，或许会粉身碎骨，
但更大的可能是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而他李达康，将成为这个新时代的缔造者之一！
想到这里，李达康原本疲惫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给了省电视台的台长。
“我是李达康。”
“今天上午十点，我要在省台发表一个电视讲话，内容很重要，你亲自安排一下。”
“对，直播。”
上午十点整。
汉东省电视台，一号演播厅。
李达康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打着一条红色的领带，面容严肃地坐在主播台上。
全省无数的机关干部都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守在电视机前，想看看这位最近处在风口浪尖的京州市委书记要说些什么。
林州市委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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