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呆住了。
他手里的茶杯悬在半空，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烫到了他的手，他却毫无察觉。
烧了菜谱？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想法！
他几十年的官场生涯，见过无数野心家，见过无数挑战者，但没有一个，敢说出如此颠覆性的话。
“你……你疯了？”
高育良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知道那本‘菜谱’意味着什么吗？那是国家运行了几十年的顶层设计！是无数人智慧和博弈的结晶！你说烧就烧？”
“老师，您先别急。”
林云从容地从他手中拿过茶杯，放到桌上，又递给他一条毛巾擦手。
“我说的‘烧’，不是付之一炬的‘烧’，而是推陈出新的‘烧’。”
他重新坐下，看着高育良，开始了他真正的“交底”。
“我给您打个比方吧。”
“秦卫东他们，就像是一群在御膳房里待了几十年的老厨子。他们手里的菜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每一道菜的用料、火候、步骤，都规定得死死的。他们凭着这本菜谱，做出了无数次的国宴，也因此获得了无上的荣耀和地位。”
高育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个比喻很形象。
“而我呢？”林云笑了笑，“我是一个野路子出身的厨子，没看过他们的菜谱。我带着液氮、均质机、低温慢煮棒这些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玩意儿，在汉东这个地方，搞了一套‘分子料理’。”
“结果，我用三个月的时间，做出了一桌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满汉全席’。就是那个‘光明峰未来数字城’和‘京州GDP第一’。”
“这下子，老厨子们慌了。”
林云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他们看不懂我的料理是怎么做出来的，他们只觉得这不符合祖宗的规矩，觉得我这是歪门邪道。他们害怕食客们以后都喜欢吃我的分子料理，那他们和他们的菜谱，就都要被淘汰了。”
“所以，他们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们把我这个野路子厨子，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御膳房，给我一个‘副总厨’的头衔。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想让我跟他们一样，每天去研究那本旧菜谱，去学习怎么切出标准的‘蓑衣黄瓜’，怎么掌握‘三提三沉’的火候。他们想用他们那套繁琐的规矩，把我变成和他们一样的老厨子。”
高育良听得入了神，他已经完全理解了林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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