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指挥部里，高育良站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雕。房间里那十几个他精挑细选的政法精英，他们不敢看高育良，更不敢去看地上那部电话。
那不仅仅是一部电话，那是他们这次行动所有希望和勇气的来源，现在，它碎了，连带着所有人的胆气，都碎了一地。
许久，高育良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迟缓得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他弯下腰，将那部电话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对身后那群早已魂不附体的下属说：
“……行动，结束。”
“各自归队，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外泄……”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句话里蕴含的深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然后疯狂地点头。
没有人敢多问一句，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会议室。
很快，整个临时指挥部只剩下了高育良一个人。
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独自一人，开着车行驶在京州深夜的街道上。
车窗外，是光明区璀璨夺目的霓虹灯海。
可这一切的繁华，在高育良的眼中，都变成了灰白。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赵兰那部黑色手机里播放的画面。那个位于阿尔卑斯山脉地下的圆形金属大门，那个名叫鲁道夫的欧洲银行家，还有那份文件上，他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零的资产证明。
赵兰那句“它的安全级别，高于你我的职务级别总和”，在他脑海里反复地、无情地回荡。
他一辈子都在“规矩”的框架里攀爬，他以为自己已经爬到了这个体系里相当高的位置，可以手持“规矩”的权杖，去审判那些破坏者。
直到今天，他才被血淋淋的现实告知，他所以为的“天花板”，可能只是别人家的“地平线”。
接下来的几天，高育良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他递交了一份语焉不详的报告。报告里，他没有提林云，没有提赵兰，更没有提那份足以颠覆他认知的主权财富基金。他只是用一种极为疲惫的口吻说，汉东的水很深，很多新情况、新问题超出了他过往的经验范畴，调查需要“从长计议”。
然后，他便切断了与外界几乎所有的联系，像一个战败的将军，躲在自己的城堡里。
妻子吴惠芬看着他这副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心知肚明，却又无能为力。
高育良每日都枯坐在书房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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