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斋戒重要,还是边关将士的粮草军械重要?”
“是安抚早已长眠地下的祖宗重要,还是救活那些在边关等着粮草活命的将士重要?”
夏无双的声音很轻。
李刚却觉得自己的耳膜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脖颈僵硬,视线无法从那份军报上挪开分毫。
纸上那潦草的字迹,仿佛还带着边关的风沙与血腥气,直冲他的脸。
“连破三座烽燧。”
“劫掠五座村庄。”
“边民千余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胸口。
他那颗自诩为国为民、坚如磐石的心,此刻竟有些抽痛。
他毕生用来守护礼法的堤坝,在边民和将士这两个词面前,被冲刷得摇摇欲坠。
斋戒,是礼,是朝廷的体面。
粮草,是命,是活人的根本。
当体面与活命撞在一起,该如何选?
李刚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白得像一张宣纸。
他想反驳。
他想说礼法乃国之根本,不可轻废。
他想说攘外必先安内,祭天方能安抚天下人心。
可这些烂熟于心的大道理,在边民千余人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前,显得如此虚伪,如此无力。
他一辈子都在讲道理,此刻,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澄心殿内,安静得只剩下烛火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君臣之间那根无形的弦,绷得仿佛下一息就要断裂。
夏无双却没有继续施压。
他收回军报,脸上的锋利也随之收敛。
他转身走回龙案后,将那份军报和李刚的章程并排放好。
“李相,起来说话吧。”
他的语气,竟透出一丝温和。
李刚身子剧烈一晃,像是被人抽走了筋骨,好半天才缓缓直起了那有些佝偻的腰。
“朕知道,你守着祖宗之法,不是为了跟朕作对,也不是为了自己那点丞相的威风。”
夏无双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是怕。”
“怕朕这个毛头小子,把大夏这艘破船开进沟里。”
“怕朕把祖宗几百年攒下的家底,三两年就给折腾没了。”
李刚猛地抬头。
他死死盯着皇帝,满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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