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殿的烛火，烧了一夜。
夏无双没睡。
他指尖捏着那份关于苏景渊的蜂巢报告，来回看了三遍。
纸张很薄，字迹很冷。
但他眼中没有怒火，没有猜忌，反而升腾起一种棋逢对手的灼热感。
【项目名称：文官集团潜在风险点排查。】
【风险对象：翰林院掌院学士，苏景渊。】
【风险等级：高。】
【风险特征：非对抗性，高智商，拥有舆论塑造能力，试图通过软性制约影响改革进程。】
【初步评估：一个优秀的产品经理。他没打算砍掉我的项目，而是在尝试修改我的用户需求文档。】
夏无双的手指在黄花梨木的桌案上，有节奏地叩击。
他欣赏这样的聪明人。
跟蠢货玩，是体力活，枯燥。
跟聪明人博弈，才是真正的智力游戏。
一道圣旨，就能让苏景渊告老还乡，这很简单。
但毫无意义。
摁死一个苏景渊，还会有张景渊，李景渊。
文官集团的焦虑就像地下的水，堵不住。
除非，给他们挖一条新的河道，让他们主动为自己所用。
【应对策略启动：敌后策反计划。】
【核心思路：将潜在的减速带，改造为改革的转向助力系统与质量监理方。】
【行动方案：主动摊牌，利益捆绑，让渡部分规则制定权，换取其主动配合。】
天色微亮。
晨光透过窗棂，在殿内地砖上投下条条块块的光影。
夏无双伸了个懒腰，全身骨节发出一阵细密的脆响。
他对着殿外，声音平淡地吩咐。
“赵高。”
“奴才在。”
“传朕旨意，宣翰林院掌院学士，苏景渊，澄心殿觐见。”
……
圣旨到翰林院时，苏景渊刚刚放下笔。
他熬了一夜。
听到宣召，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一切，皆在意料之中。
他平静地换上朝服，将案头那部刚刚写好序言的《儒政辑要》草稿，用一方玉镇纸压好。
然后，从容地走出了那间浸满墨香的公房。
皇帝的蜂巢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比谁都清楚。
自己昨夜的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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