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澄心殿门口。
那是个老人。
身形瘦削，一身洗得发白的三品官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息，像个飘忽的影子。
他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双眼总是微微下垂，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被岁月和遗忘打磨掉所有棱角的气息。
他就是玄枢使，沈归。
一个在京城官场里，存在感比澄心殿门口的石狮子还要低的人。
“臣，沈归，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一口枯井里发出来的。
“沈爱卿，平身，赐座。”
夏无双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赵高的情报很准，这是一个典型的、被边缘化了几十年的老臣。
但他同样注意到，沈归虽然老迈，腰杆却始终挺得笔直。
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深处，藏着一丝未被岁月磨灭的精悍。
这是一个只认皇权的老派忠臣。
夏无双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那份关于正邪大战的奏折，推到了沈归面前。
“沈爱卿，看看吧。”
沈归恭敬地接过，只看了一眼，他捏着奏折边角的手指猛地一紧，泛黄的纸张被他捏出了清晰的指痕。
“陛下……此事，臣……”
他嘴唇翕动，脸上满是无能为力的窘迫。
玄枢司如今除了京城的三百玄枢卫可堪一用，地方上的早已糜烂不堪，怎么去管上万人的江湖械斗？
派总司里那三百个玄枢卫去？
那京城怎么办？
夏无双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朕今天叫你来，不是让你去平乱的。”
沈归一愣。
“朕是要你，帮朕给这江湖，立个规矩。”
夏无双站起身，踱到沈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问你，这江湖门派，最怕的是什么？”
沈归下意识地回答：“怕……怕朝廷围剿？”
“错！”
夏无双断然否定。
“他们不怕死人，江湖人最不怕的就是死人。”
“他们怕的，是死绝！是传承断绝！”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那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辩的终结意味。
“这第一个规矩，朕称之为门派登记令。”
“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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