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碟盐被宫女端上来时，夏承佑和王景的脸上都现出一丝不解。
盐？
这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大夏盐铁专营，盐价官定，油水早就被刮干净了。
这是民生之物，却绝非发财之道。
唯有沈万三，在看到其中一碟盐时，呼吸停了一瞬。
那盐，白得像雪。
他常年与西域胡商往来，知道一些秘闻。
在那遥远的国度，为了换取这种剔除了苦涩的雪盐，贵族们愿意付出的，是等重的黄金。
“这碟，是市面上的官盐。”
夏无双指着那碟颜色发黄、混杂着黑色颗粒的粗盐。
“这一碟，是朕的精盐。”
他的手指，移向那碟洁白细腻，在烛光下甚至有些晃眼的雪盐。
小太监取来两碗刚熬好的滚烫白粥，分别从两碟盐中各取少许，放入搅匀。
“三位，尝尝。”
夏承佑性子最急，端起那碗加了粗盐的粥，喝了一口，眉头当即拧成一团。
咸味之后，是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糊在舌根上，极其败坏胃口。
他将碗重重放下。
“和家里下人吃的盐一个味道。”
王景与沈万三也各自尝了，皆是默默摇头。
接着，夏承佑又端起了那碗加了精盐的粥。
他狐疑地喝了一小口。
下一瞬，他端着碗的动作僵住了。
没有苦涩。
没有杂味。
纯粹的咸，吊出了白粥最深处的米香，甚至在喉咙里回荡起一丝清甜。
他忍不住闭上眼，细细回味，随即又猛喝了一大口。
“这……这也是盐？”夏承佑的声音都变了调。
王景和沈万三见状，迫不及待地分尝了剩下的小半碗，两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们吃了半辈子的盐，今日方知，原来盐，竟可以是一种享受！
“寻常粗盐，杂质多，百姓久食，易得大脖子病，朝廷每年光是为此施药，便糜耗甚巨。”
夏无双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三人听得格外认真。
“朕这精盐，不仅能让饭菜鲜美，更可用于腌制。用它腌的肉，色泽鲜亮，不易腐坏，存上一年半载，风味更佳。”
他看向王景。
“能存更久，意味着什么，王掌柜，你应该比朕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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