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耳中除了瀑布的巨响，只剩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皇家格物坊。
总匠师。
这几个字，让他浑身筋骨都在发麻，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陛下亲口许诺，给他银子，给他工部所有顶尖的巧匠，给他一整座山坳。
只为让他，把这瀑布的水力，变成能推动器物的动力。
这不是做梦。
这是祖师爷显灵才有的际遇。
旁边的工部尚书方砚，一张老脸上的皱纹拧成了死结。
他听了一辈子圣旨，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
水泥？
轴承？
齿轮？
高炉？
这些词，从皇帝的嘴里一个个蹦出来，他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他一辈子跟土木砖瓦打交道建立起来的条理，在这些闻所未闻的词汇面前，被撞得七零八落，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可他不敢问。
皇帝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便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那里面没有商量，只有命令。
你只需听着，记下，然后去做。
夏无双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跟他们解释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
等图纸拍在他们脸上，他们自然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方砚。”
“臣在。”
“格物坊的建造，工匠的调拨，朕给你一个月。”
“一个月内，朕要看到第一批工坊拔地而起。”
“秦越。”
“臣……臣在！”秦越的身体绷得像一块石头。
“这一个月，你就待在这里，给朕琢磨这道瀑布。”
夏无双的手指向那奔腾的水流。
“朕要你摸清楚它的脾气，算清楚它的力道。一个月后，朕会给你图纸，你若是连这水都玩不转，朕就只能换人了。”
秦越额角的青筋猛地一跳，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来。
“臣，遵旨！若不成，臣提头来见！”
夏无双点了下头，再不多言。
他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玄枢卫，径直朝着京城方向驰去，马蹄卷起的尘土还未落下，人已在数丈之外。
只留下方砚和秦越，一老一少，对着那轰鸣的瀑布，面面相觑。
两人的脑海里，都被皇帝那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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