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谷。
巨大的水力锻锤，有节奏地起落，每一次捶打，都让整座山谷跟着微微一颤。
破玄道议事堂内，苏盈月将一份《大夏邸报》平平整整地放在了道主墨千城的面前。
“师父。”
“诸位长老。”
“这泼天的富贵，我破玄道，要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殿外那轰隆作响的锻锤声。
满堂寂静。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是门内的传功长老，他皱着眉，干瘦的手指敲了敲桌案。
“盈月，胡闹。”
“我破玄道立派百年，向来不与朝廷官府往来。”
“如今你一番作为，虽得了些虚名，却也将我等彻底摆在了玄枢司的眼皮子底下。”
“江湖人称我等为魔门，朝廷会如何看我们？”
“一旦朝廷翻脸，我千机谷机关再多，难道还能挡得住大军围剿不成？”
几位长老纷纷点头，面露忧色。
他们习惯了藏身于山谷，与那些奇巧机关为伴，对外界的朝堂，有着天然的戒备。
苏盈月没有辩解。
她只是转过身，看着那位传功长老。
“王长老，我问您，咱们破玄道最厉害的是什么？”
王长老一愣，下意识答道。
“自然是格物之术，与……毒术。”
“没错，是毒术。”
苏盈月的声音陡然拔高。
“可这毒术，除了让我们在江湖上得了个魔道的名声，除了让弟子们杀人时方便些，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是带来了良田万顷，还是金银满仓？”
“都没有。”
“它只带来了麻烦。”
“弟子们下山，不敢报家门。”
“我们炼制的丹药，明明能救人，却被人当成是害人的毒物。”
“这次若不是陛下，我在京城，便已经是玄枢司的阶下囚，破玄道也会被安上一个当街行凶的罪名。”
苏盈月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在京城药铺里坐诊的那段日子，想了很多。”
“我给一个被毒蝎子蜇了脚的农夫解了毒，他没什么钱，却硬塞给我一篮子鸡蛋。”
“我为一个中了瘴气的货郎开了方子，他千恩万谢，说我救了他全家的活路。”
“那些人看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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