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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政殿内的骚臭味，似乎过了很久才散去。
王伦的下场，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他们许多人自己的影子。
皇帝用最直接，也最血腥的方式，向满朝文武宣告了一件事。
时代，变了。
……
下午。
慈安宫。
为庆贺太后寿辰，宫中设宴。
丝竹之声悦耳，宫女们穿花蝴蝶般往来，呈上精致的菜肴与醇香的美酒。
只是，这宴会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早朝之事早已传遍。
在座的王公勋贵，脸上虽都挂着笑，可那笑意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众人频频举杯，说着应景的贺寿吉言，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坐在主位之下的那个身影。
夏无双。
他今日也换上了一身喜庆的朱红常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仿佛早朝时那个下令将朝廷二品大员当殿拖走的冷酷君王，只是众人的错觉。
可他越是如此，众人心中便越是发毛。
太后苏清晏坐在最上首，神情也有些复杂。
儿子今日的手段她已听闻。
雷霆万钧，不留情面。
酒过三巡。
夏无双放下酒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趣闻。
“说起来，朕前几日看前朝史书，倒发现一件有趣的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立刻让喧闹的宴会厅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前朝有位勋贵，也是战功赫赫，封妻荫子，风光无限。”
“可到了晚年，却迷上了礼佛。”
“他散尽家财，在京郊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寺庙，将名下千顷良田，尽数捐赠给了寺庙。”
夏无双的语气，像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如此一来，这位老公爷既博得了乐善好施的美名，他家的田产又不必再向朝廷缴纳一文钱的税赋。”
“寺庙里的香火依旧是他家的私产。”
“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夏无双说完，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
一些勋贵大臣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英国公孙继宗，一个年近五十的富态男子，端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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