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心殿的偏殿，今日的气味很不对劲。
往日里那股象征皇权、能让心神宁静的顶级龙涎香，被一股古怪的气息彻底冲散。
浓烈的酒气。
生猪油的腥膻。
还有草木灰水那股特有的涩味。
三者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呛人的味道。
御案边，摆着一坛宫廷特供的三日醉。
一盆白得晃眼的猪板油。
还有一桶从浣衣局提来的、过滤了数遍的深色碱水。
赵高垂手侍立在角落，有些发懵。
陛下这是……要亲自动手，研究新菜式？
可这三样东西，无论如何也凑不到一处去。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工部尚书方砚，领着三名须发皆白、手上布满厚茧的老工匠，快步入殿。
一进门，饶是方砚这般沉稳的技术官僚，闻到这股味道，脚步也不禁一顿。
三位老工匠更是面面相觑，满脸都是困惑。
“臣，工部尚书方砚，携匠作司主事木匠王大锤、铁匠李炉、篾匠赵卯，参见陛下！”
“免礼。”
夏无双没穿龙袍，只着一身方便活动的常服。
他的目光落在木匠王大锤身上。
“你上次做的摇椅，朕很喜欢。”
一句平淡的夸奖，让老工匠王大锤的胸膛猛地一挺，脸上常年被木屑染黄的褶子，似乎都舒展开了。
夏无双不再多言，指了指面前铺开的一张巨大图纸。
“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了造一样东西。”
方砚和三位工匠立刻凑了上去。
只一眼，四人的呼吸便齐齐一滞。
那是一张他们毕生未见的图纸。
线条笔直，角度精准，仿佛不是用笔画出，而是用尺规一丝不苟地量出。
上面用细密的蝇头小楷，标注着各种他们闻所未闻的名词和尺寸。
图上画的，是一个由锅炉、管道和支架组成的怪异器械。
“陛下，这……是何物？”
方砚研究了半晌，也只认出最下方像个炉子，上面像个锅。
“一个能点石成金的聚宝盆。”
夏无双的回答，简单，却让四人浑身一僵。
他没浪费时间去解释什么叫蒸馏和沸点差异，那无异于对牛弹琴。
他弯腰，捡起一根木炭，直接在地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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