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嘴角的肉抽搐了一下,那抹讨好的笑就那么碎在了脸上。
他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杯盖磕在杯沿,发出一声刺耳的“咔”。
他身后那几个原本看热闹的老吏员,脸上的戏谑与嘲讽褪得干干净净,一个个身子都绷直了,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整个公房,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奏折?
白话提要?
向陛下请示?
别人兴许不知,他们这些在京城衙门里泡了一辈子的滚刀肉,还能不清楚?
新皇登基才几天,整个朝堂的风向都变了!
“白话提要”这四个字,如今在官场上,就是一道能绕开所有规矩的催命符!
它意味着绕开所有衙门,所有上官,所有盘根错节的人情世故,把问题最赤裸、最扎眼地直接捅到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眼前这个看着没几两肉的愣头青,这个他们随手就能拿捏的六品小官,手里竟然攥着这么一把能通天的利剑!
刘主簿的额头,“唰”地一下就滚下了冷汗,黏腻的汗水瞬间湿透了后背的官袍。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关于新皇的种种传言:早朝说散就散,逼着铁骨铮铮的老丞相吃爆炒鹿肉,带着文官之首逛窑子结果是去抄账本……
这位爷,压根不跟你讲规矩!
要是真让这姓秦的小子一封折子递上去,弹劾他刘某人拿祖宗规矩当盾牌,对抗皇命……
他几乎能看见自己被扒掉官皮,滚出京城的凄惨下场。
他后背一凉,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秦……秦主事,您……您这是说的哪里话?”
刘主簿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都走了调。
“下官……下官也是照章办事,没旁的念想。都是为了公事,纯粹是为了公事嘛!”
“对对对,秦主事,刘主簿也是好心,怕您新来乍到,冲撞了军器监那帮眼高于顶的匠官。”旁边一个反应快的吏员赶紧起身,脸上那笑,真诚得像是自家儿子中了状元。
“秦主事少年英才,圣眷正浓,我等佩服还来不及,哪敢有半点刁难?”
顷刻间,公房里的风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方才还懒散倨傲的老油条们,此刻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点头哈腰,热情得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
秦越心里清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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