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那拐子蜡黄的脸照得毫无血色。他缩在椅子上,手腕被粗麻绳勒出红痕,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对面的季惊蛰。
季惊蛰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着,那“笃、笃”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像敲在人心上的重锤。
最终季惊蛰还是击垮了男人的防线,他“咚”地撞了下铁栏,带着哭腔道:“我说!我说!我们是个专门干人口买卖的帮派,道上叫‘四海帮’,有五十多年了!建国前就干这个,那会儿往美国、南洋送劳力,这几年风声紧,就先送香港,再从香港转去新加坡、马来西亚,英美那些地方……”
他偷瞄了季惊蛰一眼,见对方眉峰沉着,又赶紧补充:“我就是最底层的,跑腿的!真没见过大头目,他喘着粗气,声音发颤:“我真的就是最底层的喽啰,连中层管理员都没见过!每次接活都是上头派任务,接头的人戴帽子口罩,从不露面。这次,这次看见周姑娘……是我运气好,也是她太扎眼——那是特级货啊!”
“特级货?”季惊蛰指尖的叩击停了,眼神陡然冷了几分,像淬了冰,“周见鹿,你们怎么盯上她的。”
提到周见鹿,那拐子眼里竟闪过一丝贪婪,又飞快压下去,声音飘得更厉害:“是我在镇上杂货铺撞见的……那天她在杂货铺买蛤蜊油,太阳照着,脸白得像瓷,眼睛亮得……亮得跟画里的人似的。我们这行认人,普通姑娘是‘通货’,她那样的,是‘特级货’——抵得上我拐十几个二十个普通的!”
“交上去收益大得很,”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是在盘算什么,“说不定上头高兴,就把我调去管个小场子,不用再跑来跑去干这种风险活。我们想往上爬,要么看数量,拐得多了算功劳;要么就看质量,逮着一个‘高货’,顶得上别人一堆。中国姑娘多,普通货不缺,缺的是她这样的——眉眼、身段、皮肤,挑不出错,送出去准能卖大价钱,洋人就好这口………”
“砰!”
季惊蛰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节“咔”地响了一声,手背青筋跳了跳。
他越说越露骨,季惊蛰放在桌下的拳头悄悄硬了硬,指节泛白,又缓缓松开——不能急,得问出同伙的下落。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又恢复了镇定,只是眼底的冷意更甚,像结了冰的湖面。他往前倾了倾身,盯着拐子的眼睛,一字一句问:“和你一起的那个,跑哪去了?”
男人浑身一颤,眼神躲闪着:“我……我不知道他具体在哪……昨晚枪响后我们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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