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周望舒是被咸腥的海风呛醒的。
睁开眼时,眼前是晃动的铁皮舱顶,耳边是海浪拍击船身的“轰隆”声——不是机械厂的水泥地,也不是家里熟悉的木床。头痛得像被钝器砸过,喉咙干得发疼,眼前是狭窄的船舱——铁皮壁上凝着水珠,咸腥的海风从舷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湿冷的潮气。她抬手看了看手腕空荡荡的,脖子上也没了玉牌的触感,昨晚的记忆瞬间涌上来:二车间的黑影、武小慧的枪口、迷药的甜腥味…………
她猛地坐起身,后腰的酸痛还没散,却顾不上疼,踉跄着扑到舷窗旁:窗外是望不到边的深蓝色大海,天空压着铅灰的云,船尾的浪花翻涌着白泡沫,离杭州早已不知多远。
她踉跄着扑到舱门口,刚要推门,一个身影挡在面前——是个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东方面孔,眉眼冷硬,手里握着把短枪,却没对着她,只用流利的英式英语开口:“周小姐,你醒了。”
周望舒的怒火瞬间烧了上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的布料里,声音发颤却带着狠劲:“你们是谁?把我带到哪了?我的孩子呢?
男人没挣开,只是递过来一杯温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任务:“我们是外籍雇佣兵,受你父亲周明轩先生委托。他支付了十五万英镑,要我们‘无声无息、安全地’把你和你的两个孩子接到英国。”
周望舒的瞳孔猛地收缩:“我父亲?他不是……”她以为当年周家去英国后,早和她断了联系,却没想到父亲会花这么大代价找她。
他顿了顿,看着周望舒瞬间僵住的脸,继续说:“原定计划是昨晚十点,在机械厂后门接你——我们查过,你每周四都会加班到这个点。接你之后,再去你家接孩子,连夜从杭州港走。但没预料到会撞上日本特务炸厂,现场混乱,华国的军队十分钟内就到了,我们只能先带你撤离,否则被军方抓住,没人能安全着离开。”
“先带?”周望舒的声音陡然拔高,手无力地垂下来,“所以你们把我的孩子丢在杭州了?他们醒来看不见我,会怎么样?林深虽然十五岁,可他从没独自带过妹妹!见鹿晚上要抱着我的胳膊睡,她会哭到呕吐的!”
她的眼泪砸在船舱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想起林深昨天早上出门时,还跟她说“妈,等你忙完,我们带小鹿去西湖边放风筝”;想起见鹿攥着她的衣角,说“妈,今晚能不能给我讲安徒生童话故事”。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现在却成了没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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