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刚跳过十分钟，他赶紧抄起听筒再拨。这次响了五声就通了，只是那头的声音没了平时喊口令的亮堂劲儿，发着紧，像被灶膛烟呛着似的：“喂……是林深？”
“是我，”周林深揉了揉后颈，语气松下来，“刚刚训练完，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想问下小鹿在靠山屯咋样？
电话那头静了半秒，才传来季惊蛰更低的声音，透着股刻意压着的平稳：“挺好的，我每个月都抽空去看了下，柴房里过冬的柴火也是满满当当的。现在东北都在猫冬，小鹿每天都窝在炕上写作，她说她要投稿！她好着呢！没冻着饿着，你在军校好好表现，别惦记她。”
周林深皱了下眉——季惊蛰平时说话跟敲锣似的，隔着操场都能听见，今儿怎么跟蚊子哼似的？连说“小鹿”俩字都咬得轻，像是怕声音大了惊着谁。
季惊蛰的声音含糊，甚至带了点结巴，“你别操心这边，我都照着你说的，常托人打听她的情况。”
周林深这才觉出不对劲，把听筒往耳朵上贴了贴：“你声音咋哑成这样？是不是昨天站夜岗受了寒？吉林那风跟刀子似的，没穿那件厚棉袄？赶紧去卫生所拿点感冒冲剂，别拖着变重了——等你下次托人去屯里，让小鹿多给你晒点干辣椒，泡水喝能驱寒。对了，没有人打小鹿的主意吧，要是真有那起了坏心思的人，你给我狠狠教育一下！”
这话落下去，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季惊蛰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指节捏得发白，耳尖“唰”地红到脖子根。他此刻心虚的很，有点慌！
可周林深不知道这些，还把远在乡下的亲妹妹托付给他“照顾看护”，这份信任像块滾热的红薯揣在怀里，烫得他心慌。
“我……我知道了，”季惊蛰的声音发涩。
“等下就去卫生室拿药，你别管我。”
“管你？是怕你病了，没人帮我盯着小鹿在屯里的日子，”周林深笑了声，没察觉对方的异样，又叮嘱两句，让他注意保暖，好好休息，按时吃药！
在周林深真挚的关心下，季惊蛰说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慌乱的挂了电话！
周林深把他当出生入死的兄弟，把在乡下当知青的亲妹妹托付给他照看，他倒好，“监守自盗”，第一次去靠山屯见小鹿，就把人家的小白菜放在了心尖上。
挂了电话，季惊蛰对着听筒愣了好一会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笔帽上的刻字。羞愧劲儿还没下去，脑子里又蹦出小鹿的样子——上次在屯口，小鹿把刚烤糊的玉米面饼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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