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野放缓语气，没再提认亲的事：“现在不认没关系，咱们慢慢来。只是老霍同志、老杨同志年纪都大了，总挂着心，在这儿待着总惦记你，能不能一起吃顿家常饭？让他们安心些，早点回京城。咱们爷俩的事，往后慢慢捋。”
周林深垂着眼，盯着地面的纹路沉默几秒，最终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霍东野眼睛一亮，话头不自觉追上去，声音里带着点试探的雀跃：“对了，当年我去南边打仗前，你妈……望舒跟我说，她怀了个小棉袄，——后来，是不是真生了个闺女？”
这话让周林深瞬间抬眼，眼神骤然冷硬，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是有个妹妹，叫周见鹿。她是我一手带大的，你想认她，必须经过我同意；没有我的话，她也绝不会认你这个‘老登’。别扯这些没用的，等我把当年的事查清楚，确认你说的没假，再谈认亲。”
霍东野被他护犊子的模样噎了下，立刻换上讨好的笑，搓着手小声求：“我知道得听你的，就是……能不能给我看看她的照片？就一眼，我就想瞧瞧我闺女长什么样。”
周林深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热烈，那股急切不似作伪，终是没再绷着。他从军装口袋摸出自己的军官证，翻开扉页——里面夹着张照片，照片上的姑娘眉眼弯弯，笑涡浅浅。他抽出照片，递了过去。
霍东野慌忙往前凑，双手在军装裤上飞快擦了擦，生怕沾了灰，小心翼翼接过照片。看清照片上的人时，他呼吸猛地顿住：姑娘的眉眼、笑靥和周望舒像了九成，只有鼻子像他。
“哎哟！这是我的闺女……”他声音发颤，指尖轻轻碰了碰照片边缘，眼眶瞬间红了，反复呢喃，“长的真好看，像望舒，我也有宝贝闺女了……”
周林深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发堵，耐着性子等了约莫一分钟，伸手催促：“看好了吗？看好了就还我，不是说要去吃饭？”
霍东野回过神，看看照片，又看看周林深有点不耐烦的脸——脑子里转得飞快，其实他不太想还给他，他在思考是现在明抢，还是等半夜里去偷，感觉这臭儿子也不是那么排斥他，还是明抢吧，就算再挨一脚也值了！
没半分犹豫，当着周林深的面，直接把照片塞进自己的军官证，啪地合上揣进内袋，动作快得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周林深愣了两秒，看着他这套“骚操作”，气得脸发紧，手指着他，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你……你这老登！土匪！强盗！这是一个首长能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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