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窗纸刚泛出点鱼肚白,西厢房的门就被“哐当”一声撞得发颤。继母刘桂芬的大嗓门裹着晨露砸进来:“太阳都要晒屁股了还挺尸!是等着我把早饭端到你床前喂你吗?”
周见鹿在阳台搭的木板床上睁开眼,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潮意。昨晚漏进来的雨水把被子浸得半湿,她蜷着身子挨了一夜,此刻喉咙确实有些发紧。听着继母在堂屋摔碗碟,瓷片碰撞的脆响混着阴阳怪气的数落:“真是个讨债鬼,吃我的喝我的,连个地都懒得扫,留着你当祖宗供着不成?”
她慢慢坐起身,故意让动作透着几分虚浮,伸手摸了摸额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妈,昨晚雨太大,被子全湿了,我盖着躺了一整晚,现在头重得很,还有点发热,怕是着凉了。”
刘桂芬的骂声戛然而止,隔了会儿才尖声道:“着凉?我看你是想偷懒找借口!干活的时候不见你含糊,一让你动弹就浑身是病!”骂归骂,却没再催她起身,许是怕真病了耽误下乡的事。
堂屋的藤椅“吱呀”响了声,是父亲林酬勤起身了。他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有皮鞋蹭过门槛的轻响,随后是大门“咔嗒”落锁的声音——他上班去了。两个继姐的房间更是静得像没人,外面的动静这么大,竟然还没有起床,想来是昨天在外疯玩累到了,此刻正蒙头大睡。心里呸了一声,睡的像死猪一样!
周见鹿对着墙根的破镜子理了理头发,又蘸了点冷水拍在脸颊上,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几分病气。她走到堂屋,刘桂芬正翘着腿嗑瓜子,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妈,您不给钱买药,我去外头挖点蒲公英煮水喝吧,蒲公英除了能败火好像还消炎。”
刘桂芬啐了口瓜子壳:“滚滚滚,要去就快去,别在老娘眼前晃悠碍眼!”
出了家属院的红砖墙,周见鹿脚步一拐就往知青办走。初夏的风带着槐花香,她摸了摸裤兜——早上特意从空间摸出的两把水果糖,用张油纸包着,鼓鼓囊囊的一小包。知青办在镇政府后院,办事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正趴在桌上打瞌睡,蓝布褂子的袖口磨得发毛。
“同志,请问……”
大姐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困意。周见鹿赶紧把油纸包往她上衣口袋里塞,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大姐辛苦了,吃个糖尝解解乏。”
水果糖的纸响了两声,大姐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拉着她的手往长椅上坐:“哟!小姑娘有啥事?尽管说!大姐能帮尽量帮!”
“我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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