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里的哨子声就跟按了开关似的，“嘀嘀嘀”划破了晨雾。周见鹿揉着眼睛爬起来，刚把鞋套上，就见周林深已经叠好了被子——豆腐块方方正正，比她的枕头还板正。
“哥，你起这么早？”她叼着牙刷含糊问。
“部队习惯了。”周林深拿过毛巾，往脸盆里舀了两勺昨晚烧的热水，“快洗漱，别耽误上工。”
俩人叮叮当当做完洗漱，刚走到村口，就见孙大队长叉着腰站在老槐树下，瞧见他俩就乐呵呵招手：“周同志，周知青！你们来了？”他往地里一指，“今儿周同志力气大，去东头翻地，周知青力气小去北坡拔草。”又补了一句，“周营长干的活，工分都记见鹿名下，大队不会让你们吃亏。”
周见鹿眼睛一亮，忙点头：“谢谢大队长！”旁边几个知青听见了，眼神都黏在她身上——谁不知道翻地是重活，拔草轻快，偏这兄妹俩倒好，重活轻活的公分全归了周见鹿，赵建军都忍不住凑过来嘀咕：“见鹿，你哥这是给你当劳力来了？”
周见鹿刚要接话，孙大队长又喊：“都别磨蹭了！各干各的去！”人群一散，周见鹿赶紧拽住周林深的袖子，踮脚凑他耳边：“哥！昨晚的课记牢没？千万别掉以轻心！”
周林深拎起水壶，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放心吧，你哥我在部队带兵这么多年，还能被个小姑娘算计了？”
周林深捏了捏她的后颈，跟哄小孩似的：“记着呢，你去拔草，别蹲太久，累了就歇会儿。”
俩人分道走，周见鹿往北坡去，走两步还回头瞅——见哥哥往东头走，才放心蹲下身薅草，只是手里薅着草，心里老打鼓：可别真遇上她昨儿说的那些事。
结果怕啥来啥。
周见鹿刚把半垄草薅干净，就听见东边河边“扑通”一声，接着有人喊：“有人掉河里了！”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草都掉了，拔腿就想往那边跑，又猛地顿住——不行，她哥在那边！
正急得直搓手，就听河边传来周林深的大嗓门：“快来人啊！李大叔！王婶！有姑娘掉河里了！”喊得比谁都响，半点没往前凑的意思。
周见鹿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瞟。就见几个村民往河边跑，有会水的“噗通”跳下去，把个穿花褂子的姑娘捞了上来——正是李麻子家的二闺女。那姑娘刚被捞上岸，就瞅见站在人群外的周林深，眼睛一红，张嘴就哭。
“周、周营长...”姑娘牙齿打颤，“你、你怎么不下水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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