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长一走,周见鹿就挽起袖子收拾自己那间小厢房。屋里不算脏,就是积了层薄灰,墙角还有蛛网。她从包裹里翻出块旧抹布,蘸了点温水,先把靠墙的旧木桌擦得锃亮,又踩着板凳够着房梁,把蛛网都扫干净。土炕上铺着层旧草席,她把草席仔仔细细擦干净,再垫了一张从林家带的旧床单,最大的那个布包里抱出厚褥子——八斤重的棉絮裹在蓝色格子的褥套里,厚实又规整,往炕上一铺,瞬间把硬邦邦的炕面衬得软和了。
接着是归置东西。她先把木箱打开,里头整整齐齐码着高中课本,语文、数学、物理、化学一本不缺,还有红宝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封面虽有些旧,页角却平展。她把这些书摞在擦干净的木桌上,摆得方方正正,占了小半张桌面。
旁边的布包里是铺盖,她拿出同样套着蓝色格子被套的厚被子,叠成长方块放在炕尾,又摆上同色格子的枕头,三样凑在一起,蓝白格子衬得屋里都亮堂了些。
剩下的零碎物件也一一归位:两个搪瓷脸盆并排塞进炕下的空隙,一个印着“劳动最光荣”,一个是素白的;两个搪瓷杯放在桌角,杯沿磕了点瓷,却洗得干净;热水壶是铝制的,亮闪闪的,她放在桌旁的小凳上;马灯和手电筒挂在床头的钉子上,马灯的玻璃罩擦得透亮;铁皮桶暂时没地方放,先摆在门后,想着明天砌了厨房正好当储水桶。
还有文具和衣物:钢笔和墨水放在课本旁,笔帽拧得紧实;两个铝制饭盒叠着塞进桌抽屉;胶鞋和布鞋并排摆在炕边,布鞋面上还绣着朵简单的小花,是她来时缝的;换洗衣裳叠好塞进墙角的旧柜子,柜子门掉了块漆,她找了张旧报纸贴上,倒也看不显。
忙到太阳快落山,小厢房里已瞧着有了烟火气:桌上书本整齐,炕上铺盖平整,窗台上摆着个竹编小筐,装着刚拿出来的话梅和山楂,连门后的铁皮桶都摆得稳稳的。
她这边收拾得热闹,西屋的老知青们早凑在门口偷瞅,嘴里压着声窃窃私语。
“你瞅她那被套褥套,竟是成套的蓝格子!还有那铝制热水壶,多亮堂!”
“桌上摆的是高中课本吧?还有数理化丛书呢,看来是个爱读书的。”
“不止啊,马灯、手电筒、两套搪瓷盆,连胶鞋布鞋都备齐了,这哪是下乡?倒像是搬了个小家来。我猜她家指定是城里条件好的,不然哪能带这么些东西?”
林红轻轻拍了拍身边人的胳膊:“别瞎嘀咕了,人看着和气,咱往后好好相处就是。”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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