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东北,天寒地冻得像块铁,院墙上挂着溜尖的冰棱,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周见鹿揣了把水果硬糖,往王满月家去。刚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的嬉闹声,她跺了跺沾雪的棉鞋,扬着嗓子喊:“王婶,在家没?”
王满月系着围裙从灶房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鼻尖冻得通红:“哟,小鹿来啦!快进来,炕头刚烧得热乎,酸菜粉条在灶上咕嘟着呢,等会儿尝尝婶的手艺。”两个半大的孩子裹着厚棉袄围着她转,棉鞋踩得地上雪沫子乱飞,眼尖瞥见周见鹿手里的糖,直往她跟前凑。
周见鹿笑着把糖分给孩子,搓了搓冻红的手,坐在炕沿上跟王满月闲聊。说起做菜,王满月来了兴致,放下锅铲拉着她讲:“你上次那萝卜汤炖得还行,就是少了点猪油渣提香。下次炒雪菜肉丝,得先把肉丝煸得干香,再下雪菜,不然肉丝容易柴。”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翻炒的动作,“还有啊,炖菜别总盖着锅盖,中途敞两次,味儿能散得匀些。”
周见鹿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记着,两人从做菜聊到村里的新鲜事,又扯到知青点的日常,扯了整整一下午闲篇,直到窗棂外的日头沉成橘红色,才裹紧外套起身告辞。
回知青点时,周见鹿特意绕了远路——前院那几个总爱阴阳怪气的姑娘,见着她总爱说些“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城里来的就是娇贵”之类的话,她懒得应付,干脆从后门走。
后门挨着一片矮坡,雪还没化尽,地上结着层薄冰。她刚走到门边,忽然眼睛一亮——一只灰色的小兔子正蹲在雪地里,耳朵竖得笔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像团毛茸茸的小雪球。
“呀!”周见鹿心里一喜,蹑手蹑脚地往前挪,想着趁它不注意扑过去。可刚一伸手,小兔子“嗖”地一下蹦出去老远,却不跑远,就蹲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歪着脑袋看她,像是在挑衅。
她不服气,又轻手轻脚凑过去,这次离得更近了,几乎能摸到它的绒毛,可指尖刚要碰到,兔子又一蹦,还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周见鹿追了两圈,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兔子却始终在她眼前晃,抓不住,又跑不掉。
“你这该死的兔子!”周见鹿叉着腰喘气,脸颊冻得通红,又气又笑。看着那只歪着脑袋、仿佛在偷笑的兔子,她咬着牙嘀咕:“等我抓住你,非得红烧了一盘,再爆炒一盘,才能解这口气!”
话音刚落,兔子像是听懂了似的,后腿一蹬,蹦蹦跳跳地往坡上跑,跑两步还回头望她一眼,那模样,更像是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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