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急促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惊惶被压成浓重的疲惫,只剩近乎绝望的平静。
“抱歉,沈总,”高途扯动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最近……太累了。”他生硬地转移话题,声音依旧沙哑,“沈总怎么……在医院?”
本下意识想说“关你什么事”,可看着高途这副风吹就倒、连眼神都失了焦点的样子,那句刻薄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竟变成了一个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名字:“花咏病了,来看望。”
话一出口,沈文琅自己都怔了一下。
好好的,他提花咏干嘛?
高途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刺痛,像被针扎,随即被垂下的眼睫掩住,“花秘书啊……”
声音轻得像叹息,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那弧度里似乎包含了太多沈文琅看不懂的情绪,“那就……祝花秘书早日康复。”
高途侧身,试图从沈文琅与墙壁之间那狭窄的缝隙挤过去,动作带着一种急于逃离的仓皇。然而,沈文琅的手臂却像有自我意识般猛地抬起,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高途的手腕!
瘦削的仿佛直接捏住了骨头,这人,比自己看到的,还要薄。
“你……”沈文琅开口,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他想问高途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为什么自己给他发消息不回复,为什么这段时间像人间蒸发一样避开自己。
但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句生硬、别扭的关心,“有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沈文琅倨傲惯了,就连关心,说的也像是施舍。
高途的身体明显僵住,他缓慢地抬起眼,看向沈文琅。那双总是盛着温和顺从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片沉寂的死水,翻涌着疲惫、自嘲,还有一丝沈文琅读不懂的决绝。
高途嘴角那抹苦涩的弧度加深了,近乎无声地低语:“我很好。”,轻轻地却坚定地,一根一根掰开沈文琅紧扣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让沈文琅指尖一麻。
“真的……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力,“多谢沈总关心。”
话音未落,高途已挣脱了桎梏,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背影在空旷的走廊灯光下,单薄得如同一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开的纸,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他彻底吹散,不留痕迹。
沈文琅僵立在原地,那只抓过高途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腕骨硌人的冰凉和皮肤下细微的脉搏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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