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客人不多,阿秀在擦拭着已经锃亮如新的镜台,郑小河则清点着库存。
“哎,郑姐,上次买的茉莉香粉还有吗?林二太太上次说好用,还想再要些。”阿秀问道。
“阿秀,我这去‘济世堂’看看。”郑小河放下账本,拿起一个手提包,推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报童挥舞着报纸,吆喝着耸人听闻的标题。
郑小河穿过几条马路,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街巷,“济世堂”那黑底金字的招牌便映入眼帘。
这是一家老字号药铺,门面不算阔气,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韵。
郑小河是这里的熟客,她调制的一些养发护肤的方子,里面几味关键的药材,只信得过“济世堂”的货。
刚踏进门槛,一股浓郁而复杂的药香便扑面而来。
铺子里光线略暗,靠墙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百子柜,黄铜把手磨得发亮。
老掌柜戴着老花镜,正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一个小学徒正在给一位客人包药。
一切如常。
郑小河正要同老掌柜打招呼,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着怒气的低斥声。
“糊涂!做事要凭良心!这方子里的‘冰片’,讲究的是气味清冽,通窍开郁,岂能用这些色泽浑浊、气味不纯的次货替代?”
是“济世堂”的老板,那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苏老先生。
他此刻正对着一个年轻伙计,手里捏着一小撮白色结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伙计缩着脖子,喏喏道。
“师父……我,我看这价钱便宜不少,想着……”
“想着省钱?”
苏老先生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地上。
“省钱就能坏了‘济世堂’百年的规矩?就能辜负了信任咱们的街坊邻舍?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是那些黑了心肠、把祖宗传下来的救命方子卖给‘那边’,换来大把昧心钱,转头就能在租界里花天酒地的人吗?”
“那边”两个字,苏老先生咬得格外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鄙夷和愤懑。
伙计吓得头更低了,声音带着哭腔。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我就是听‘保和堂’的学徒说,他们现在进货都……”
“住口!”
苏老先生厉声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铺子内外,正好与刚进来的郑小河目光对上。
他脸上的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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