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小哥带着那盒“药材”离开后,郑小河独自在柜台那里坐了好大一会儿。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木质柜台,易老板那封字字恳切的信和那份沉甸甸的房契,烙铁般熨在心头。
门口的风铃清脆一响。
郑小河敛起心神,脸上挂起惯常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迎出去。
来的却不是客人,而是苏曼珍。
她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暗纹旗袍,妆容依旧精致,但眉宇间锁着一股驱不散的郁气,连带着眼下的脂粉都遮不住淡淡的青影。
“苏姐,今天怎么得空过来?”郑小河引她到内厅沙发坐下,亲自倒了杯热茶。
苏曼珍没碰那茶杯,目光在郑小河脸上逡巡片刻,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小河,我来是给你提个醒。”
郑小河心头一凛,面上不动声色:“苏姐请说。”
“极斯菲尔路七十六号,”苏曼珍吐出这个让上海滩闻之色变的门牌号,语速快而清晰。
“近来动作很大,抓人抓疯了。不仅是重庆方面的,但凡有点嫌疑,沾点边儿的,都不放过。”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
“你这里,树大招风。来往的非富即贵,难免有人盯着。魏利通如今风头正劲,你跟他那边的人走得近,是福是祸,还不好说。”
郑小河垂下眼睑,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
“多谢苏姐提醒。我就是个手艺人,靠本事吃饭,伺候好客人是本分,其他的,不敢多想,也轮不到我想。”
“本分?”苏曼珍近乎无声地嗤笑一下。
“小河,你是个聪明人,别跟我打这马虎眼。这世道,你想本本分分,别人未必容你。”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复杂的意味。
“我是看你……不像那些唯利是图、攀附权贵的,才多这句嘴。有些浑水,能不蹚就别蹚。那魏利通,哼,爬得高,将来摔得也狠。”
最后这句话,已是交浅言深。
郑小河抬起眼,正对上苏曼珍带着几分审视和担忧的目光。
她心中微动,苏曼珍自身处境恐怕也艰难,这番警告,未必全是出于利用。
“苏姐的话,我记下了。”郑小河语气诚恳,“我会小心的。”
苏曼珍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站起身:“你好自为之。”
她拿起手包,快步离开了,像一阵匆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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