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过后,“摩登今昔阁”里刚送走一位熟客,阿秀在收拾茶具,郑小河正低头核对着账目。
门上的铜铃轻轻一响,两人都下意识抬头。
门口站着一位姑娘,身形纤细,像是春日里一株尚未完全抽条的杨柳。
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旗袍,料子普通,款式也是几年前的旧样,肘部甚至有些微微起毛。
脚上是一双半旧的布鞋,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她的脸庞很小,下巴尖尖的,皮肤因为缺乏营养显得有些苍白,但五官却生得极为精致。眉毛不像时下流行的那样细细弯弯,反而带着点天然的野生眉形,更衬得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忐忑与不安。
她的鼻梁挺翘,嘴唇薄薄的,没什么血色。
这副容貌,若放在追求面如满月、体态丰腴的当下,或许会被认为“福薄”、“不够大气”,但以郑小河的现代眼光来看,却是一种清冷倔强的、极具辨识度的美,放在后世,稍加雕琢,绝不逊色于那些备受追捧的所谓“小花”。
那姑娘站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视线快速地在沙龙内雅致的陈设上扫过,又飞快地垂下,像是被这环境慑住了,不敢贸然踏入。
阿秀放下手中的抹布,迎上前去,语气温和:“这位小姐,请问是来做头发,还是护肤?”
那姑娘像是被惊了一下,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细弱的声音。
“我……我想问问,能不能……化妆?”
她的声音带着点江南口音的软糯,但更多的是一种底气不足的虚浮。
郑小河合上账本,走了过来。她看得出这姑娘的穿着与这沙龙的消费水平格格不入,那份紧张也绝非寻常顾客所有。
“当然可以,小姐请里边坐。”
她语气平静,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
姑娘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在阿秀指引的梳妆台前坐下,身体依旧绷得笔直。
她将那个小布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郑小河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镜中那张写满不安的年轻脸庞。
“想化个什么样的妆?是日常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场合?”
姑娘透过镜子看着郑小河,眼神里挣扎了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却依旧带着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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