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的呼吸变得急促,眼前浮现出儿子那张总是带着憨笑的脸。
窦安是个老实巴交的樵夫,从小跟着父亲在山里砍柴,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事。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后山砍柴,却不知那片林子已被划为官产。
季姜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不可能,安儿不会偷东西……他不会……”
祠堂前的朗读声继续传来:“……故朝廷特颁此报,使民知法而不犯。凡有疑者,可询乡吏。”
季姜突然站起身,拐杖“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季阿婆?”
陈平停下朗读,关切地问道,“您怎么了?”
季姜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先生,那报纸、报纸上可说了,如果有人不知新律,按旧俗行事,该如何处置?”
陈平低头浏览报纸,片刻后回答:“这里说法不溯及既往,但对新律颁布后明知故犯者严惩不贷。”
他顿了顿,“季婆婆,您为何问这个?”
季姜没有回答,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像风中残烛。
李氏连忙上前扶住她,却发现老妇人已经泪流满面。
“是章家……是章家害了我儿啊!”
季姜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跪倒在地,“他们明知那片林子安儿砍了十几年,他们明知楚地旧俗,却故意不告诉他新律……”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章家是村里的富户,与季家素有嫌怨。
两年前,正是章家的长子章淮举报窦安盗采官木,导致窦安被捕,不出十日便被判黥面并罚作城旦,结果在押送途中染病身亡。
陈平从石头上跳下来,捡起季姜的拐杖递给她:“季阿婆,您先别急,报纸后面还说了,若有冤情可向县廷申诉。”
“申诉?”
季姜抬起泪眼,声音里充满绝望,“我儿都死了两年了,骨头都能打鼓了……”
她突然抓住陈平的手,“陈先生,求您把报纸上关于林木的那段再读一遍,慢慢读……”
陈平点点头,回到石头上,找到相关段落重新朗读。
季姜跪坐在地上,一字一句地听着,浑浊的泪水不断滚落。
原来,在楚国旧律中,村后山林属于民共之产,村民可以按需采伐。
但秦律将一切山泽之利收归官有,采伐需得官府许可。
而章淮明知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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