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山伸出粗糙的大手,接过了那块还带着儿子体温的手表。冰凉的金属表壳躺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里,沉甸甸的。
他看着儿子那几乎站着就能睡着的模样,心头一软,声音不由得放缓和了些:“嗯,知道了。十点,爹叫你。快去睡吧。”
得到父亲的保证,刘文宇心里那最后一根弦终于彻底松掉。他嗯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转身就踉跄着朝自己那漆黑的小屋摸去,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巧云看着儿子那几乎飘着走的背影,心疼得直皱眉,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担忧地对老伴开口:“这孩子,别是累出啥毛病了吧?脸煞白……”
刘大山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手表放在桌面上,又拿起旱烟袋吧嗒了两口,烟雾缭绕中,他叹了口气。
“由他去吧。老三这两天是拼了命了,你看他眼睛里都是血丝。饭给他留着,灶膛里埋把火,啥时候醒了好吃口热乎的。”
孙巧云闻言,也没再多说,只是又朝儿子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眼里满是母亲独有的心疼和忧虑。
她转身默默走向灶台,掀开锅盖,将里面炖得烂熟的鱼肉和贴饼子仔细拣出来一些,放在一个大海碗里,又用另一个碗扣上,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放进还保有着余温的灶台上温着。
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刘大山不再抽烟,只是时不时地拿起桌上那块旧手表,凑到油灯下,眯着眼,仔细辨认着上面缓慢移动的指针。
昏黄的灯光将他专注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土墙上,那是一个父亲沉默而可靠的守候。
“老二家的带着月月到现在也没回来,应该没事吧?”孙巧云抬头看了看天上已经冒头的月亮,有些担心的问道。
“老二下了班,小两口再说说话,估计天也就晚了。这回来一趟最少也得两个多小时,加上老大家的两天没见到月月了,今晚估计也就在那里住下了!”
“那咱们吃饭吧。”
由于孩子们都不在,所以老两口吃的很简单。桌上就摆着一盘早上剩的咸菜疙瘩,一碟淋了几滴香油拌的野菜,还有两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孙巧云把刚才端出来那金黄油亮的玉米饼子又收回笼屉里,显然是留给儿子的。
刘大山端起碗,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粥,粗糙的手指捏着一小块窝头,就着咸菜,默默地吃着。桌上没有鱼肉,最好的吃食都紧着干活出力的儿子和馋嘴的小孙女儿。
孙巧云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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