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严娘子在防御使府中慈安院住了下来,严惜要跟她娘睡,陆屹川没有意见。
母女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严惜想问她娘有没有想她,如今既然已经团聚,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她转身抱住她娘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将脸贴着她娘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严惜抱着她娘一夜好眠,严娘子一晚上没有睡安稳。
她模模糊糊总是做些可怕的梦。她梦到她爹临终之前将姝羽交给她,让她好好照顾妹妹长大。
她梦到她爹将她们姊妹两个交到他最得意的门生手上,让他护她们一二。
她梦到她们姊妹两个跪在一座新立的坟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梦到姝羽跟着她学做针线,一会儿是小小的姝羽,一会儿又是小小的惜儿。
她还梦到那年上元节,她在家中绣着准备出嫁的嫁衣,期待着嫁人……
突然间天旋地转,她抱着三岁的惜儿跑了,在她即将出嫁的前一天。
有人追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严娘子猛然从梦中惊醒,她动了动胳膊,胳膊一点儿也动不了。
旁边沉睡的惜儿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睡得正香,像她小时候一样。
严娘子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她转头往窗外看去,透过薄薄的纱帐,看到外面仍然一片漆黑。
她转回视线闭上眼睛,陷入无尽的纠结。
自从那年惜儿烧得昏过去后,她就忘了她的爹娘,她喊她“阿娘”,乖巧又懂事。
小小的人儿很贴心。
她寻姝羽,总是先在一处地方赁个房子,然后去针线铺子里拿活做,然后就暗暗打听姝羽的消息。
她出去外面,小女娘就在家里给她做些简单的饭菜。早早地跟着她学针线,想要多挣几个铜板。
惜儿把她当作相依为命的娘,可她不是她娘啊。
她不知道怎么该开口告诉惜儿,她怕说了之后,惜儿怨恨她。
严娘子抬头摸了摸严惜的脸,转头闭上了眼睛。
一失足成千古恨,悔之莫及。
严娘子睡得不是很好,晨起眼底泛着青灰。
严惜见了心疼:“是不是惜儿睡觉不安稳扰到了阿娘?阿娘看起来像是没有怎么歇息好。”
严惜将清炖的燕窝粥往她娘跟前推了推,“阿娘用过早膳再回去歇息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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