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如豆,在黄铜灯盏中摇曳不定,将客房内的光影切割得忽明忽暗。先前剑拔弩张的紧绷气息,此刻已悄然褪去,转而沉淀为一种微妙的沉静——像是暴雨过后的山林,虽余韵未消,却已没了那份迫人的戾气。
唐明直起身时,脊梁骨还带着一丝因极致震惊而残留的僵硬。他脸上最后一丝倨傲与试探,早已随着那神鬼莫测的“ROOM”空间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凝重,以及一丝从眼底深处漫上来的、难以掩饰的敬畏。他望着端坐于八仙桌前的罗恩,对方依旧是那副从容姿态,玄色衣衫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气息平稳得如同山涧古井,仿佛方才弹指间掌控万物的并非此人。
唐明忍不住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残留的冷汗——那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时,竟带着一丝冰凉的颤意。方才那无形空间笼罩客房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抽离了对身体的掌控,连呼吸都要遵循对方的节奏,这种近乎“天地法则”的力量,如同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让他再也不敢有半分轻视。
“主宰神通,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再次拱手,这一次弯腰的角度比先前更深,背脊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像是对着一尊无形的神像躬身,语气中满是掏心掏肺的敬佩,“方才多有得罪,是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冲撞了主宰的威严,还望主宰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老夫计较。”
他口中的“主宰”二字,并非刻意谄媚的奉承,而是发自肺腑的认可——在他浸淫暗器与毒术数十年的认知里,能随意掌控空间、调动万物的力量,早已超越了“武林高手”的范畴,近乎于传说中“主宰一方天地”的存在。江湖中或许有内力浑厚者能开碑裂石,有身法迅捷者能踏雪无痕,却从未有人能如罗恩这般,于不动声色间,便将他人的生死拿捏于股掌。
话音落定,唐明缓缓直起身,转身走向那根插着墨鳞匕的门柱。他的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指尖触及刀柄上熟悉的黑色鲛绡时,指腹竟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这柄墨鳞匕,是他十八岁那年闯过唐门“毒瘴林”后,由当时的门主亲手赐下,陪着他走过了二十八年的风风雨雨:漠北黄沙中,它曾刺穿马匪头领的咽喉;江南烟雨中,它曾划破叛徒的心脏;甚至在三年前的“唐门内乱”中,也是这柄匕首,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于他而言,这匕首早已不是兵器,而是融入骨血的伙伴。
可就是这样一柄与他形影不离的匕首,方才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脱手飞射,若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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