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闭关的静室之内,早已不复先前的静谧肃穆。原本沉凝如墨的空气,此刻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滚油,骤然炸开,剧烈的波动沿着地面向四周扩散,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在空间中层层叠叠,如同被狂风掀起的水面。那股从左若童体内逸散出的狂暴炁息,如同无形的巨兽,在室内横冲直撞,让整个静室都伴随着细微的震颤,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微微晃动,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畏惧这股失控的力量。
他盘坐在蒲团之上的身躯,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宽大的玄色道袍下摆被体内乱窜的炁息掀得猎猎作响,衣角翻飞间,露出的脚踝因紧绷而泛着青白。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苏醒的青蛇,在布满皱纹的皮肤上蜿蜒游走,血管的搏动清晰可见,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角滚落,顺着脸颊的沟壑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瞬间浸湿了一片,深色的水渍如同墨滴般晕开,将道袍洇得愈发深沉,甚至能看到汗水顺着衣摆滴落在蒲团上,留下一圈圈湿痕。
他的意识早已沉入识海深处,那里此刻正掀起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无数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波接一波地汹涌而出,每一幅画面都带着刺骨的痛感,如同锋利的冰刃,狠狠冲击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智防线。
第一个幻象,是他二十出头时,在终南山深处闭关的场景。
那时的他,还是个眼神澄澈、满是锐气的青年,眉宇间带着对“先天”的极致憧憬与执拗。闭关的石洞隐匿在终南山的密林深处,洞口被浓密的藤蔓遮掩,洞内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青苔与泥土的腥气,洞壁上布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滑腻而冰冷。唯一的光源,是洞顶石缝中漏下的一缕微弱天光,如同纤细的银线,勉强照亮石台上的方寸之地。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台上,周身环绕着刚猛霸道的逆生之炁,那炁息如同沸腾的岩浆,在经脉中呼啸奔腾。彼时的他,正拼尽全力冲击逆生三重的门槛,丹田内的炁息被他强行凝聚成一股,顺着旧法的“直线路径”,疯狂冲击着背部的“灵台穴”。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体内穿刺,他死死咬着牙,嘴唇被牙齿咬得渗出血丝,额头上的汗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石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随后迅速蒸发在潮湿的空气里。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冲击后,炁息似乎要冲破窍穴的壁垒,一丝微弱的“先天之感”在识海深处浮现,希望如同星火般在他眼中骤然燃起,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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