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腹地,一座被战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无名小镇,像一粒被遗忘的尘埃,嵌在连绵的荒丘与焦土之间。镇口那棵百年老槐树,曾是全镇的精神地标,如今却被炮火削去了大半枝干,裸露的木质断面发黑碳化,如同凝固的伤口;仅存的几根光秃秃的树桠,扭曲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枝桠间甚至还挂着半片残破的军装布料,在风里无力地晃荡。树下的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深深的沟壑,又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积着浑浊的泥水,倒映着小镇破败的轮廓——几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墙体布满裂缝,窗户用破布遮挡,偶有逃难的百姓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得如同枯井。
镇子中央,唯一能称得上“热闹”的地方,便是那座破旧的木质酒馆。酒馆的屋顶缺了大半瓦片,露出黝黑的椽木,主人用干枯的茅草勉强铺了一层,风一吹便簌簌作响,像是随时会坍塌。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醉仙楼”木牌,牌身布满虫蛀的孔洞,边角早已腐朽卷曲,木牌上的红漆剥落殆尽,只剩下模糊的字迹,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吱呀”的哀鸣,像是在诉说着昔日的繁华与如今的凄凉。
酒馆内,空气污浊得如同被搅动的泥沼。劣质烧酒的辛辣气,混合着桌上残羹冷炙的油腻腥味,再加上食客们身上浓重的汗味、尘土味,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交织成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市井烟火气。几张油腻的木桌,桌面被划得满是痕迹,油垢厚得能反光,桌腿也有些摇晃,用石块垫着才勉强稳住。木桌旁,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背着破旧包袱、面色蜡黄的逃难百姓,他们缩着身子,小口啜着碗里的劣酒,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与疲惫;有腰挎短刀、眼神警惕的散修,他们穿着便于行动的短打,手指始终按在刀柄上,时不时扫视着周围,生怕有人觊觎自己身上仅有的盘缠;还有几个穿着粗布短褂、袒着胸膛的脚夫,他们大声喧哗着,唾沫星子飞溅,将碗里的劣酒一饮而尽,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抹嘴,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世道的艰难。
他们三五成群,话题像断了线的风筝,从物价飞涨聊到鬼子的凶残,从逃难的路线聊到异人的传闻,绕来绕去,最终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近来异人界最炙手可热的名字上——三一门。
“嘿!你们听说了没?三一门的左若童,那可是个传奇人物!”一个满脸胡茬的散修,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里的酒液溅出几滴,他端起酒碗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却依旧难掩兴奋,声音洪亮得盖过了周围的嘈杂,“以前那逆生三重多邪乎?听说修到高阶,十个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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