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暗流愈发汹涌(第1页)

无根生的隐匿,比墨汁融入深潭还要彻底。那日他从龙虎山后山的云雾里消失后,便再没在异人界留下半分确凿痕迹——既没有带起半片衣角的风,也没有沾过一粒尘土的脚印,连他曾用过的那柄木剑,都不知被遗落在了哪片荒草里。可这份“消失”,非但没给动荡的异人界按下半分休止符,反倒像把烧得正旺的松枝闷进了冷灰——表面瞧着明火灭了,底下的火星却在暗地窜得更凶,连风里都裹着股暴风雨前的死寂,那死寂不是空无,是沉甸甸的压,压得茶寮里的茶盏晃不动水光,压得驿站的炭火不敢噼啪响,压得人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得放轻半分。

你若此时踏遍异人界的街巷,便能把这死寂嚼出三层滋味来。

江南的茶寮总飘着龙井的清香,竹编的帘子被风掀得半开,说书人刚把“全性妖人夜闯武当”的话头咽下去,醒木还没落下,满座茶客便不约而同地停了动作——捏着茶盖的手悬在半空,沾着点心渣的嘴角僵着,连正吸溜面条的汉子都顿了筷子,面条挂在碗沿上,汤水滴在桌面都没人管。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彼此脸上溜一圈,像偷东西的耗子般飞快扫过,最后又齐齐落回茶盏里那圈晃动的水光上,仿佛那水里藏着什么秘密。有个穿青衫的书生想开口问些什么,刚张了张嘴,旁边穿粗布的老农便狠狠踩了他一脚,书生疼得一咧嘴,话头硬生生憋了回去,茶盏碰撞桌面的脆响在死寂里炸开,竟像惊雷般刺耳。

往北走,到了黄河边的驿站,气氛更显诡异。穿短打的镖师们往常总聚在火炉边,拍着胸脯说“走镖三十年,什么妖人没见过”,今日却没了这份豪气。他们借着添炭火的由头,挤在铸铁火炉旁,袖口沾着的煤灰蹭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有个络腮胡镖师压低声音,指尖在满是炭灰的桌面上画着模糊的圈——那圈画得又轻又快,像怕被人看见,圈的中心还点了个小点,是暗指“三十六人”的暗号。旁边的瘦高个镖师赶紧凑过去,声音压得快听不见:“听说……西边有人找到了他们的踪迹?”络腮胡镖师猛地抬头,眼神里又惊又怕,赶紧用脚把桌面上的圈蹭掉,“别瞎打听!小心祸从口出!”话刚说完,驿站外传来一声马嘶,两人吓得同时缩了缩脖子,半天没敢再说话。

就连藏在深山里、连地图上都标不清位置的小门派,也被这股死寂缠上了。山门旁的青铜警示钟,往常只在初一十五敲三下,今日却每隔一个时辰便响一次,钟声在山谷里绕着圈,撞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守山弟子握着桃木剑的手,指节泛着青白,剑穗被汗水浸得发潮,缠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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