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远东风云:归国的“白鸽”(第1页)

历史的浪潮,总以无数个体命运为水滴,汇聚成无可阻挡的洪流。民国二十八年,欧陆的硝烟已悄然弥漫,远东的火药桶早已炸裂,上海这座孤岛,在时代的惊涛骇浪中,宛如一叶承载着过多秘密与欲望的扁舟。而肖衍,便是这舟上新来的摆渡人,他的归来,并非游子的乡愁,而是一枚冷棋,落入早已布满经纬的棋局。他的代号“白鸽”,寓意和平,执行的却是最不和平的使命,这本身就是一个时代巨大的反讽。

在梅机关新晋顾问南造云子的评估报告里,肖衍的档案清晰而完美:出身清白(或已被战火抹去可疑痕迹),教育背景无可挑剔,商业行为符合逻辑,其归国行为可解读为敏锐商人捕捉“大东亚共荣圈”初期经济机会的典型举动。她认可这份完美,却恰恰因这过度完美而心生警惕,如同鉴赏家面对一件毫无瑕疵的赝品,直觉深处响起细微的警报。她吩咐手下:“给予其适当的商业便利,纳入B类观察名单。我要看看,这只归巢的燕子,究竟要衔来怎样的泥。”

而在重庆或延安的某间机密办公室里,一份绝密电文可能这样写道:“‘白鸽’已安全落巢。其任务:利用合法身份,深度潜伏,构建枢纽,获取日伪经济、政治核心战略情报。首要目标:查明代号‘日晖’之阴谋。”下达命令者看到的不是肖衍其人,而是一把即将插入敌人心脏的、淬炼已久的匕首。

至于上海滩的社交界,则多了一条无关紧要的谈资:一位叫肖衍的年轻华侨巨富回来了,英俊、富有、单身,这已足够成为未来几周沙龙舞会关注的焦点。人们关心他的财富来源远多于他的政治倾向,这浮华的表象,正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晨光熹微,透过华懋饭店套房厚重的丝绒窗帘,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肖衍早已起身,昨夜那个冰冷的银烟盒置于铺着白色亚麻桌布的餐桌上,与精致的西式早餐格格不入。他仔细端详着那只绘制的白鸽,笔触工整,透着一种冷静的专业主义。没有时间、地点,只有一个明确的指令:确认身份,并等待首次联络。

他将烟盒置于蒸汽氤氲的咖啡杯上方,细微的水汽浸润着金属表面,片刻之后,盒盖内侧一组极浅的、需特定角度才能窥见的数字显现出来——一个电话号码和一组时间代码。他面无表情地记下,随后用软布仔细擦去所有痕迹,仿佛抹去一个不应存在的梦境。内心的波动被强行压下,转化为绝对的冷静。这是一场必须在刀尖上保持平衡的舞蹈,一丝一毫的情感涟漪都可能致命。

他想起古人所言:“君子藏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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