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账房”的最终指令(第1页)

一九四二年一月二十五日,澳门半岛,夜幕低垂。位于龙嵩街深处,一栋外表毫不起眼、门楣上悬挂着“沈氏侨批信局”木质旧招牌的二层小楼内,却弥漫着与外界喧嚣隔绝的、近乎凝滞的静谧。空气里浮动着陈年账册的纸墨酸气、淡淡霉味,以及一种属于绝对掌控的、冰冷的秩序感。这里,便是“守夜人”网络在远东地区最重要的神经中枢之一,而它的掌管者,被内部尊称为——“账房”。

黛跟随着引路的林婆,踏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来到二楼。这里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座被书籍和文件淹没的堡垒。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语言的典籍、账本和卷宗,从地板一直堆叠到天花板,只留下狭窄的过道。房间中央,一张宽大的、布满划痕的红木书桌后,坐着一位清瘦的老者。

他便是“账房”,沈文渊。年约七旬,身着半旧的藏青长衫,戴着一副金丝边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看穿一切数字背后的真相与人心的涟漪。他的手指修长而干燥,正无声地拨弄着一把紫檀木算盘,珠子的碰撞声清脆、规律,不带一丝烟火气,像是在演算着某种超越世俗的庞大公式。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在这里,一切情感与冲动,都需让位于绝对的理性与权衡。

“坐,陈姑娘。”沈文渊的声音平稳,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如同他的算盘声一样,精准而高效。他甚至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桌上摊开的一本巨大的、标注着奇异符号的世界地图册上。“林婆已向你揭示了‘星火散藏’的宏旨。然,理念需路径践行,热血需冷智导航。你可知,为何‘守夜人’需要‘账房’?”

黛在他对面的硬木椅子上坐下,脊背不由自主地挺直,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斟酌着词语:“是为了……统筹资源?评估风险?”

“是,也不全是。”沈文渊终于抬起眼,镜片反光一闪,“更是为了计算‘价值’与‘代价’。”他的话语冰冷,剥离开所有温情,“每一处‘星火’的确认与加固,都需要投入。时间、人力、物资,乃至……生命。而我们的资源,并非无穷。‘守夜人’不追求虚幻的牺牲,我们追求的是,在既定代价下,实现文明存续概率的最大化。这,是一门最残酷,也最必要的‘生意’。”

他轻轻推过一份薄薄的、以密写药水处理的文件。“这是基于你带来的信息、程海颐叛变后的连锁反应、杉田态度的微妙转变、以及全球局势最新动态,建立的风险评估模型与资源分配预案。”文件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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