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在生与死之间的无声对峙。河水冰冷刺骨。哨塔上,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冰冷的刀锋,在他们藏身的岩石边缘来回切割。
而五十米外,那个站在地狱之门前的独眼军曹佐藤,就那么静静地举着马灯看着他们。他的那只独眼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一丝感情。既不是怜悯,也不是残忍。他就如同一个最漠然的摆渡人,打开了通往冥河的渡口,在等待着那三个早已注定的灵魂。
“嫂……嫂子……”柱子的牙齿在剧烈打颤,“他……他在等我们……那是陷阱……”
“是陷阱。”沈月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我们,也得跳。”
柱子猛地回头。他看到了沈月那张在黑暗中白得如同纸一般的脸,和那双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眼睛。
“留在这里,”沈月一字一句地说道,“林枫会在天亮前烧死。我们会在天亮后被日军的第二波搜索队乱枪打死。横竖都是死。”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独眼老兵的身上。“我宁愿死在去拿药的路上。”
她没有再给柱子任何反驳的机会。她用那块锋利的片岩最后一次割紧了绑在林枫身上的浮囊。她抱起简陋的木筏前端。“柱子,拉着后面。跟上我。”
……
这是他们此生走过的最漫长的五十米。
河水冰冷。探照灯炙热。而那个站在铁门旁的独眼军曹,则如同一座来自异世界的冰山。
沈月在最前面,用她那受伤的左肩艰难地破开水流。柱子在后面,用他仅存的左臂死死抓着木筏。他们的动作慢得如同电影的慢镜头,心脏却跳得如同战场上的重机枪!
四十米。三十米。哨塔上的日军在高声谈笑着,似乎在讨论城里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二十米。他们能清晰闻到从佐藤身上传来的那股混合了劣质烟草、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气味。
十米。五米。
沈月停下了。她和佐藤的距离不足三米。她甚至能看清他那只义眼上诡异的玻璃纹路。
佐藤依旧面无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那盏昏暗的马灯抬高了一寸,用那微弱的昏黄光晕照亮了沈月身后那张因为高烧而呈现出诡异潮红的、昏迷不醒的林枫的脸。
佐藤的独眼在那张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他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沈月那双同样冰冷、倔强、充满了血丝和杀意的眼睛上。
四目相对。这是一场跨越了国仇家恨的最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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