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戏真做贪婪客,言语机锋试忠良(第1页)

夜风仍旧。

牛皮帐外雪屑擦着火把,发出极轻极轻的“滋”响,像蛇信在夜里探路。

帐内火盆的油脂炸了两下,金光一跳,照见李肃眼角那点细不可见的得意——他以为他拿着绳头,便能牵住这头并州的虎。

吕布一笑,笑从喉间滚过,粗粝里有酒气。他故意把笑放大,像把小小的火苗捧给夜色看:“李兄远来,冷不冷?坐。坐下说。”

李肃拱手,坐下,锦袍沿着膝弯折出线条。

袖中轻轻一拂,案上已多一枚小小的玉印,通体暗红,印面一只鸷鸟翻爪:“太师寄语:若奉先兄肯归,此印为行台从事暂用,先给个彩头。”

吕布眼神往那印上一搭,便移开,仿佛盯得太久就显得稀罕。

他端起盏,酒面映火,像一枚流动的小日头。他随手把盏塞到李肃手里,笑得豪放:“彩头?好,彩头要大些。赤兔呢?可在营外?”

李肃一怔,旋即笑容更盛:“奉先兄痛快!马自然在。我此来,马、金、官,三样俱全。只待兄一句话。”

“哈哈——”吕布仰头一笑,笑声把帐顶都震得轻微颤抖。他重重放下盏,盏沿与几面撞出一圈白痕。

他抬手指了指那白痕,像无意又像有意,“李兄,酒虽热,盏口先留个‘印’,免得翻了账算错。今夜我这条命,也要先留个印记。”

话说得粗,词却有刺,刺着刺着,忽而暗里分了路——一条路通向李肃,一条路通向帐外的张辽与高顺。

【断史回声:监测到主体刻意放大‘贪’之人格特质,以掩新策。】

吕布心里淡淡回了个“嘘”。

他把方才敲出的三下节律改成了两短一长,指尖在几面跳动。那是他与张辽在猎场偶得的暗号:不动刀时,先动心;不动心时,先动眼。帐外的人未必知,文远必知。

李肃按捺不住,展开画轴。《赤兔影图》光彩如流,马眼墨点一点,似在画上望穿了牛皮帐。

“马在营外。奉先兄若肯同去试一试,立刻就能骑上。至于官爵——兄先为太师除一心腹之患,丁原,——太师自当以义子礼之,兵权半付。”

他说到“义子”二字时,眼底那丝得色更浓,像掌灯人给灯芯又点了点油。

吕布眼睛一眯,笑容忽然变得更野:“义子?我看我这把年纪,不太像叫别人‘爹’的料。马倒像些‘儿’。”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画卷,“赤兔——先让我试跑三圈。跑完再说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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