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雪停,营地的火像一枚枚被按住的星,伏在风口里呼吸。
牛皮帐门半掩,缝隙里露出一道暖,像冬夜里谁悄悄开了个洞,叫人钻进去躲一阵寒。
吕布让人撤了半数火把,暗里只留影。
他席地而坐,把方天画戟横在膝上,戟身冷得像一条听话的蛇。
他伸指去摩那枚新刻的小小戟印,指腹一过,纹线细斜,像在告诉他——“字要刻在心上,不刻在别人的嘴里。”
“文远,高顺。”他唤。
两人未戴盔,仅披粗披风,推门入内。雪气随他们一道卷进来,火苗抖了一抖,又稳住。
张辽先行一步,抱拳:“主公。”
高顺立在侧,沉默如故,那双眼在火里像两块深埋的铁,热得慢,但热了就不易冷。
吕布把戟往旁一放,抬手指一指对面:“坐。今夜讲‘心’与‘令’。”
张辽一挑眉,笑意浅浅:“末将以为,军中之事,‘令’足矣。”
“足。”吕布点头,“可‘令’是直的,直的东西,在风里最易折。‘心’是弯的,弯的东西,在风里会绕过去,再直回来。”
高顺抬眼,像第一次认真去看一条不是军法的句子。
吕布把矮几上的白绢推过来。上面写满今日“赏罚”的名与由,朱印鲜明,边角压着那一叶金。火光映在金叶上,反出一层浅浅的红。
“这是‘证’。”吕布道,“从今往后,并州军的奖罚,都要明明白白写下来,压上印,贴上脸。赏你、罚你,天下人都看得见。——‘证’外加‘阵’,‘阵’外加‘人’,三者合一,军心才能定。”
张辽略一沉吟:“立证明赏罚,是稳民;立阵强兵,是稳战;立人系之,是稳将。三稳合一,乃为‘定’?”
吕布笑,伸指一点他:“你这一张嘴,比刀快。”
张辽也笑,笑意里有点少年兵见识到“大将心术”的开阔。他压了压眉,忽笑意收起,换成认真:“主公要我们跟到哪一步?”
吕布把掌摊开,掌心空空,像抓着什么无形的东西:“到把这根绳握在手心,勒别人喉咙的那一步。”
火光一跳,“绳”字在两人眼里都亮了一亮:张辽记得白日里主公把金叶压在白绢下时那一眼,象是在看一根隐线;高顺记得那三十个站到脚底发麻却连眨都不敢眨的兵,像一排钉,往里钉。
【断史回声:建议——通过‘共识—仪式—承诺’三步巩固核心干将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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