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徒府巧设连环宴,假凤虚凰第一声(第1页)

洛阳又起了一层薄雾,像有人用湿帚把天与地轻轻抹了一遍。

太学门前的榜仍在,红梅印与那道细细的刃痕在晨光里并肩,像两枚各守其边的钉。

角门的“折谣函”已换了新纸,昨日的谣,被人一笔一划改成“事实”,字旁钤上小小红梅,香气极淡,只够让留在纸上的墨味不那么冷。

北市粥棚的锅开得早,魏校尉把账面挂在最显眼处,不远处的寻人榜下又添了两个名字——有读书人站着念给盲眼的老太婆听,老太婆听到儿子的眉眼特征,边点头边抹泪,泪水在冬日里也泛着一点热。

市井与书院自有它们的秩序,然而今日,城中更有一处无声的暗潮:王司徒府。

午后,王允府前大门换了新束的柏枝,枝尖扎出七个方向,与门内廊下七枝红梅暗相呼应。红梅七枝,枝枝各异:或偏左、或俯仰、或微折、或正直。

那是盟夜所定的暗记:一枝应“请”,二枝应“迟”,三枝应“避”,四枝应“转”,五枝应“止”,六枝应“惑”,七枝应“杀”。廊内琴案擦得清亮,丝弦在指端轻轻按过,余音如风里极细的一缕草香。

陈宫与王允在偏厅对席。案上摊着一卷薄薄的纸,纸上是今夜宴席位次的“八行五列”。陈宫指尖扣在第三列:“此处空一席,给‘眼睛’。”

王允一笑:“相国的眼睛?”

“李儒的。”陈宫摇头,“董卓的太重,看不到细。李儒要看半遮半掩,不要看尽。”他把纸收起,语气一转,“主公那边?”

王允会意,目光从窗缝掠出去——并州营里,吕布方与张辽、高顺立在一张简陋的沙盘前。沙盘由湿土压成,鸽卵大小的石头落简为亭台门巷,几根竹签记注了暗哨与退路。张辽以鞭尖点在一处:“此处十步一暗戍,二十步一回头,若宫市牙人插眼,亦不过见一半。”

高顺则更简:“我人在门外,不入局。入局者,不可是我。”他抬眼看吕布,“陷阵营为砧,不为戏台。”

吕布点头:“你不入。你是锚。”他转向张辽,“文远,你入,但不扶刀。只扶人。”

张辽笑了一下,笑意短,锋藏在里头:“扶谁?”

“扶错的人。”吕布低声,“比如一个假醉的我。”

三人相视,笑意冷而稳。吕布收了笑,手按戟柄,指节在木上轻轻一叩,叩出了今夜的节拍:“不饮,不赐,不坐,不怒;礼立,意藏,眼半阖,心全醒。”

陈宫从里间出来,恰遇王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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